女人一头及肩小卷发,身上穿着一身黑色机车服,她很美,但与姜予那种明艳开朗的美不同,她面部线条锋利,眉峰高挑,鼻梁挺翘,是一种攻击性十足的美。
她翘着腿,手里捏着一只白兰地杯轻晃,身后站着一个男性侍者,戴着白手套捧着酒瓶,时刻准备着为她添酒。
原本许迎都想好了,见了姜予之后得多拿会儿桥,得让她知道,友情不是她想买想买就能买。
只是没想到,姜予两手呈从背后拔剑的姿势,见了她直接一个滑跪,只是她拔出来的是两瓶酒:“小的来负酒请罪了,许大小姐就饶我这个负心薄幸的渣女一次吧!”
她语调诚恳悲痛,信念感十足,就真挺像个装可怜的负心人的,让人想对她动手。
许迎没忍住,抬手锤了她肩膀两下:“才几个月不见,你就这么抽象了?”
看着怎么贱兮兮的呢?她那么大个名言大美人儿呢?!
姜予从地上起来,放下酒,抬手抹了抹眼尾,俯身给了许迎一个熊抱。
她是真飚出点儿泪花来,有种失而复得的感慨:“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
“啥玩意儿,哲学?”许迎没躲开她莫名其妙的抱抱,只是不动声色将手中酒杯拿远,怕把酒给洒了,“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今天的你也不是从前的你?”
姜予看起来确实与从前大不相同,从前的姜予美则美矣,但总觉得少了几分生气儿,也习惯于与人保持距离,即使与她做了朋友,也有种被拒千里之外的无力感。
今天的她却让人觉得很好亲近。
“……”姜予哭笑不得,把自己选的两瓶酒交给旁边站着的侍者开瓶,“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以前的我只是个人机,不是真心要跟你绝交的就行。”
是挺难理解的,许迎满脸疑惑。
“e或者你可以理解成我之前被下降头了,所以才做出那么多神金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姜予抱着她的手臂,眼睛眨巴眨巴,“但现在我非常清醒,是真心跟你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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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前一天落下了不少工作,今天留在公司加班。
方秘书敲门进了总裁办,手里拿着刚从医院拿回来的牛皮纸袋。
“放桌上吧。”秦晏抬了抬下巴。
“哦。”方秘书把东西放下,悄咪咪看他眼色,见他似乎心情尚可,便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嘴医院的事,“我在医院又碰见姜小姐了,她又看到我跟季医生……”
秦晏从一堆合同里抬头,眉心打结:“她知道了?”
方秘书摇了摇头:“我只说是去帮你拿东西。”
秦晏松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方秘书可以下班了。
但方秘书还没走两步,又被叫住了。
只见秦晏眉心又皱起来了,沉声问他:“姜予人在
哪儿?”
他手机刚跳出一条银行发来的动账短信——
您尾号为xxxx的信用卡于x年x月x日19:21消费4899900元……
朽木不可雕现在开始咱们就是一个团伙……
总裁办的空调吹着暖风,办公桌上的台灯也亮着暖色调的光晕。隔着这些再去看办公桌后的男人,就好像冷暖流交汇,翻搅着整片海域,让人心底不安生,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其实秦晏只是盯着那条动账提醒发呆,以及对此感到些许意外。
那张副卡领完证就交到姜予手里了,到此刻之前,她从未用过,就像是刻意绷着一身骨气不愿受他这“嗟来之食”似的。
不知今儿怎么突然想开了。
方秘书哪能知道姜予行踪啊,他又不是没事儿干就跟踪别人的变态,只能摆摆手:“秦总,当时姜小姐看到我在季医生办公室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我哪里知道……”
秦晏抿唇不说话了。
“秦总,你说姜小姐会不会又误会你了?你给季医生送的东西被人家撞见,你从季医生那儿拿东西又被人家撞见,你说说你啧啧啧!”方秘书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急得右手背打左手心,仿佛事实就是如此。
“首先,两次被撞见的都是你!”秦晏万分嫌弃地瞪了他一眼,随不太自然地垂下眼,抓起合同翻了几页好像很忙,“其次……”
他话还没说完,方秘书就怪叫了一声,把自己手机递给他看:“你看我说啥来着?这是姜小姐新发的朋友圈,这地方一看就是酒吧,她肯定是被秦总你伤透了心去彻夜买醉,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秦晏瞟了眼照片。
照片没有拍到任何人的脸,只拍了两只互相碰撞的酒杯,环境幽暗,有细碎的彩色光线晃在杯中,让那两杯酒看起来更加澄澈荡漾。
秦晏沉默,唇角绷直。
隔了几秒,他推开方秘书举着手机的手,嘴唇嗫嚅:“她怎么想与我无关,我们联姻只是权宜之计,也签了婚内协议,除此之外我们也不会有其他的关系。”
方秘书讪讪地收回手机,心里想着,那不是你先问人家行程的么,不然我还给你操这个心?
“帮我跟星创传媒的小苏总约个时间见面,你可以下班了。”秦晏挥手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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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跟许迎都喝了不少酒,到最后俩人抱作一团又哭又笑。
时间过了十二点,姜予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几乎一整天没蹭着秦晏的气运值了,她得回去了。
许迎的司机过来接上人,听许迎的安排,先把姜予送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