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吹得差不多了,他又重复刚才的动作,把勺子凑到周玉烟嘴边,等着她喝。
但周玉烟还是不肯松口。
宋涯之前对她不假辞色,怎么现在却关怀备至,贤妻良母似的。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周玉烟想着想着,灵光一闪,暗自咬牙。
可恶,宋涯果然看出来她不想喝药,所以故意在这儿装作体贴,实则是为了满足恶作剧的念头。
呵,既然他这么想看到她痛苦的表情,那她就偏不让他得逞。
宋涯把勺子又往前伸了伸,勺面几乎快要贴着周玉烟的唇。
周玉烟微微抬头,把他看似温柔实则挑衅的笑收进眼底,捏捏拳头。
谁怕谁!喝就喝!
她以志士赴死的悲愤心情,张嘴把那勺比她命还苦的药给一口吞进去。
味道果然如她想象中一样,难喝至极,但她绝不能在宋涯面前露怯。
周玉烟把恶心感强行忍下去,撑着露出恬淡的笑容,说:“师弟喂过药了,师姐已经将这份情记下,你事多,还是尽快去忙,免得耽误。”
她自认这话说得周道,顾全了两个人的面子,可对面的宋涯还是不动如山地坐着。
他含笑说:“师姐最重要。”
然后又舀了满满一大勺。
靠。周玉烟在心里暗骂一声,这小子怎么比过年的猪还犟啊,他就非要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吗,她难受他就那么高兴???
周玉烟心里的胜负欲熊熊燃烧。
好,你小子要这么玩儿是吧!
华舒拿着蜜饯过来的时候,看到周玉烟房内有人,一时之间没有急着进去,等看到来人是宋涯后,她就更不打算进了。
烟烟喜欢宋涯的事儿,她不是不知道,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坏好事。
但不坏事归不坏事,偷看总不要紧。
华舒把身子躲在门板后头,只伸出头看着里面。
只见房内,宋涯正温柔体贴、关怀备至地给周玉烟喂药,而周玉烟像是丝毫不觉得苦似的,脸上的笑容灿烂至极,仿佛喝的不是苦药,而是糖水。
华舒看着这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满意地点点头,看来选择不进去是对的。
但实际情况是——
周玉烟:“啊啊啊,宋涯真他娘的不是人!!”
宋涯:“她喝药喝得这么快,肯定是被我感动到了。”
情根深种。
一盆药喝掉一大半,周玉烟又意识到问题。
虽然说她强撑着喝药,没露出痛苦的表情让宋涯得逞,但这个“苦”全都被她吃了,他就喂个药而已,一点也不辛苦,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