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尽脑汁,最后只想到了川椒,麻椒,胡椒,或者是芥末。
这些她都吃过,只能说厨娘自制的细粉里,有淡淡的胡椒味,可胡椒和她尝到的辣味还是大有不同。
说话间,褚朝云已经锁好了边。
刁氏起身捶了几下腰,笑道:“蕤河里能吃的东西实在有限,还哪里有好吃的了。”
褚朝云点点下巴做思索状,没有应声。
……
夜晚是花船生意最忙的时候,钟管事手下用着几个婆子,婆子和赵大手下的工头差不多,都是听管事们直接差遣,只是干的活不同罢了。
钟管事的婆子们除了给船娘们派活,剩下的便是负责给客人们端茶送菜。
他们忙起来,刚好就是船娘们最松泛的时候,褚朝云从暗仓出来上茅房,还没等进去就被一个婆子拽住了。
“你,把这壶酒送三层蕙娘那屋去。”
婆子说着将酒壶往她怀里一撂,就推开门捂着肚子抢先进去了。
褚朝云:“……”
婆子进去的时候“哎呦”个不停,看来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了,褚朝云不算太急,就只好端着那壶酒往木梯处走。
她低着头,迈着小步,除却偶尔撩一眼雅间的方向,倒也没什么心思注意别的。
走到二层时,里侧的雅间处似乎有几名客人在争吵,别的房里乐声交杂,褚朝云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只是瞧见钟管事再给客人们赔笑脸。
褚朝云诧然,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钟管事笑。
虽是硬挤的,但气质却也温敛多了。
褚朝云不敢停留,收回视线继续往上走,没到三层便先听到有女人哭的声音,似是哭的很压抑,声音闷闷地,大概是紧紧捂着嘴巴才会如此。
她要来的就是三层。
本想借机看一眼是谁再哭,但对方或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哭声顿时就消下去了。
蕙娘也是雅间的姑娘,不过褚朝云没什么印象。
未免她破衣娄嗖的样子污了客人耳目,褚朝云来到雅间门旁时轻轻咳了一声,蕙娘很快开了房门,看到她时便愣了下。
褚朝云也没解释,将托盘递上去,全程无交流。
蕙娘温声道了句“辛苦姑娘”,就动作轻缓的关上了门。
褚朝云在一阵阵乐声和推杯换盏的笑闹声中下了木梯,重新回到了满是酸臭的暗仓。
她此时感慨颇多,虽说姑娘们那处温香软风好不热闹,也不过是各有各的酸楚罢了。
感慨完,她就钻进被窝里准备小憩一会儿。
不知不觉,褚朝云竟在这温暖的被窝里睡熟了,直到听见门板被轻轻敲响,以及徐香荷唤她的声音,她才冷不防的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