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为了这个所谓的“卖腐”,就算让纪挽白做到这种地步也可以忍受吗?
杜允笙不愿再多想,他只觉得此刻的空气真的好窒息,他好想离开这里。
“我去找我妈了。”杜允笙像是犯错误后去找家长认错寻求庇护的小孩,他顾不上刚嚎啕大哭过的自己此刻到底有多么狼狈,留下这句话后推开纪挽白就跑出了他的房间。
说去找林筱竹当然是一个借口,他根本不知道林筱竹现在在哪里。外面到处都是人,杜允笙此刻只想躲开别人的目光自己待一会儿,绕来绕去最后到了纪挽白家的小花园里。
他已经太久没来过纪挽白的家了,这里的一切熟悉却又陌生,他突然有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杜允笙靠着花坛抱臂蹲下,额头抵在膝盖上无意识地点着。
明明刚刚已经哭过了,可是为什么眼泪又出来了呢。
只可惜杜允笙的悲伤还没发泄完,身后传来的说话声就打断了他的情感酝酿。
不想被人发现的杜允笙匆忙逃窜,拐了几个弯确定周围没人后才松了口气。
臭纪挽白!坏纪挽白!为什么偏偏在今天搞什么聚会,让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他现在急需一个厕所继续去抒发被打断的情绪。
杜允笙抬脚刚要走,视线就被余光的一个架子吸引了过去。
杜允笙往那方向走了几步,一个蓝色的秋千突兀地出现在一片白色的花海里。
杜允笙看着秋千,一瞬间有点晃神。
在他印象里,纪挽白家确实有一个秋千,不过那个秋千是米白色的,而且早就在二人上初中的时候就被废弃了。杜允笙后来提过好多次要和纪挽白再重新扎一个秋千,但每次提起不超过两天就会被他抛在脑后,转头去做别的事了。
杜允笙握住绳子轻轻坐上去,没有想象中的四脚朝天,绳子和木板都很结实。
杜允笙退后几步让自己荡了起来,双脚腾空,心中的闷气也消散了不少。
秋千的位置已经算是纪家宅子比较偏的地方了,平时只有园丁在修剪花草时才会过来。如果不是杜允笙吵着要秋千,纪挽白估计也不会在这里种这么多白玫瑰。
林筱竹不同意他在自己精心搭的花园里放一个破坏美感的秋千,杜允笙只能把主意打到了纪挽白家里,先斩后奏地让园丁做了这个秋千。
纪挽白也没责怪他,只是默默地在秋千边修了几个花坛,把附近的杂草处了一下。过了几天,秋千旁多出了一个石桌和石凳;又过了几天,秋千旁直接多了一个小凉亭。
杜允笙很喜欢这里,每天一放学就直奔凉亭写作业。
纪挽白不喜欢写作业,杜允笙一个人要写两份。杜允笙写作业,纪挽白就在一旁给他剥橘子。每次作业写完,天都刚好擦黑,杜允笙把两人的作业收进书包里,坐到秋千上和纪挽白一起吹风。
他们养的宠物狗经常溜过来,趁他们不注意跳到他的腿上和他们一起晃啊晃。
杜允笙脑子里总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那天不知怎么,杜允笙突然很想把秋千染成蓝色,向来按照杜允笙“吩咐”做事的纪挽白却不干了,说什么也不肯给秋千改色。
目的没有达成,杜允笙很不开心,被他宠幸了几个月的秋千一朝之间直接失宠,从此就再也没被杜允笙宠幸过。
秋千荡得很高,杜允笙突然觉得自己太无取闹了。
明明做错的人是他,却是他对纪挽白发脾气。
他早就该明白的,他和纪挽白只是朋友,没有朋友会因为这种原因生气。作为朋友,纪挽白为他做得已经够多了。
鞋面蹭到地上,秋千慢慢停了下来。杜允笙摸了摸口袋,刚才出来太急没有带手机,他出来这么久纪挽白一定会担心的。
“汪!”
杜允笙刚站起身来,一只不明巨物突然冲到他的面前,杜允笙腿上一重,还没站稳就又坐了回去。
“汪汪!”小狗白色的毛发不知在哪里蹭了一圈黑,活像是一个大煤球。
“饭团?你怎么也来了?”虽然黑了几个度,但杜允笙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家的孩子。
“汪汪!汪汪!”饭团见到他很是高兴,翻滚着在他腿上汪个不停,还一直伸出舌头舔杜允笙的手,搞的杜允笙都有点坐不住了。
“你是来找我的吗?”
杜允笙废了好大的劲才安抚好饭团,饭团是他和纪挽白一起养的狗,平时是养在杜家,杜允笙刚搬家时饭团不适应海城的环境,杜允笙没办法,只能让人把饭团又送回了云城旧宅里。
说是留在云城旧宅,但据阿姨描述,饭团十日里有日是待在纪家的,说它是被判给了纪挽白也不足为过。
杜允笙撸着饭团的毛,有意无意地往来这里的小路看去。
这个角落好像除了杜允笙和饭团外没有其他生物存在,杜允笙盯着花丛看了几分钟,直到眼睛都看酸了也没见到有人过来。
杜允笙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
“饭团,你有没有想我啊?”饭团的毛还是像以前那么软,杜允笙俯身在它身上蹭了蹭。
饭团像是察觉出了主人不安的心情,停住了乱挥的爪子安静地趴在杜允笙的膝头。
“饭团……我很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啊?”杜允笙喃喃自语,不知到底是在向谁倾诉。
“哎呦,这不是笙笙吗,怎么在这里啊?”
一道女声从前面拐角处传来,杜允笙躲在黑暗中敛好表情,摆出与平常无异的表情抱着饭团从秋千上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