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觉得我很可怜,对不对。”
距离太近,他嘴唇几乎擦着关呈明耳廓。
关呈明浑身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往旁边闪避,椅子脚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呻吟声。
“是吗,”关呈明没有继续和云树对视,刻意忽略掉耳朵上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把云树过界的半边身子推到一边,“爽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云树回味着关呈明刚才的反应。
其实一开始,云树并不想让关呈明知道自己想获得他的可怜。
他坦白是再三考虑过的。
他的确很想获得关呈明的可怜,但不是为了钱,或者为了达成什么目的,也并不是说谁的可怜都可以,谁的可怜谁的关注都想博取一下。
他只想获得关呈明的可怜,只想被关呈明在意。
如果能只在意自己一个人就更好了。
他很喜欢关呈明。也正因为这样,他不想让关呈明觉得自己跟母亲很像。
但关呈明还是知道了。
他会怎么想?
夜深了,寝室已经熄灯。
关呈明打了几局游戏。以往几局打完就该困了,但是他今天心始终静不下来,非常清醒。
把手机熄屏,干躺在床上,他瞪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从枕头下面翻出来一个小包。
打开小包,里面有一张一寸照片。
照片里的人很瘦,长发扎起来,眼神挺阴郁,有点冷淡,整个人姿势又很放松,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很久远的回忆里,那天,收体检照片的时候,关呈明其实偷偷把云树扔掉的照片捡走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只能说是鬼使神差。
关呈明盯着照片,盯着额发下那双冷淡的眼睛,觉得有一点呼吸不畅。
理智告诉他,别把自己的手放在不该放的位置。
但是这些日子里种种迹象表明,理智这种东西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达到顶峰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完蛋了。
最近,关呈明对云树的态度又开始变得有点奇怪。
之前也有一段时间,关呈明忽然变得有点怪怪的。但是这次跟上次比较,好像也不太一样。
之前那次,关呈明与其说是疏远云树,不如说是疏远云树做的那些东西。
可是这次,他好像是在刻意回避和云树本人的接触。
眼神,肢体,甚至交谈也变得少了很多。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最让云树在意的一点。
云树眼皮垂了一下,目光顺着关呈明的手臂一路向下,最后落在那只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