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很大,雨滴噼里啪啦,接连不断敲击闻濯的听觉神经。
可这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游司梵急促鼓动的心跳。
怦怦。怦。怦怦怦。
这些恒定且温热的震动从另一具近在咫尺的躯体传来,柔软地叩向闻濯心乱如麻的感知。
少年的心脏快速搏动,带动血液的奔流,隔去夏日的短袖和肋骨,清晰地将悸动传递予闻濯的胸腔。
急促而无言的,生机勃勃的,貌似紊乱却自有韵律和节奏的。
怦怦。怦怦怦。
他们在共振。
滴答——
在某个瞬间,避雨廊的檐角坠下一粒平平无奇的水珠。
噼啪!
一块硬币大小的深灰色圆点在闻濯后肩绽放,动静很快被炽热高温的□□所融化。
然而如同被凌空而降的雨滴惊醒一样,闻濯结实有力的肩背蓦然绷紧,仿佛在承受巨大的触感和压力。
但雨滴不过是像它层层叠叠的前辈,继续浸湿青年那早就半湿的衣衫而已。
闻濯晦暗不明的眼眸风起云涌,划过极为难耐的欲色。
黑猫蹲坐在他的肩头,它健硕圆润,自身重量扪心自问,和轻盈二字并无关系,闻濯可以很明晰地感受到它绒绒的皮毛,和猫爪子为了不掉下去,异常用力的攀抓。
它重量不轻,但不值一提。
闻濯的感官好似被那滴不合时宜的雨彻底激发,空气的氧分子变得稀薄,难以呼吸的窒息感充斥他的咽喉,一切的湿润和暧昧化作枷锁,倾轧过他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末梢。
混乱。黏稠。涌起又压下的黑暗念头。幕天席地的暴雨。冰冷和赤热交杂的天堂与地狱。
他是一触即发的烟火,而引爆所有的引线,掌握在咫尺之间的游司梵手里。
闻濯额角虬曲的青筋鼓起一瞬又再次落下,重新隐没于遮盖一切的冷白肌肤。
“……下来。”
闻濯哑声道。
他竭力忽视游司梵的作乱,手臂虚虚拢上对方后腰,克制地停留在半寸之外。
没有明确的指示语,不明不白,也不知是在对猫还是对游司梵说。
不料游司梵想也不想,全力忙于与黑猫博弈,根本没在意是谁在对他说话,语言中枢直接替大脑做出回应。
“闭嘴!不许打扰我抓猫!”游司梵伸直手臂,将将碰到黑猫圆嘟嘟的前爪,“我才不要下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没想到拒绝来的如此快,如此决绝,如此不留情面的闻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