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针线活,有点不敢恭维啊!”
郁桐白了眼说风凉话的人,“你行你来。”反正在胳肢窝不抬手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丑点有什么关系。
“给我吧。”许绥朝他伸出手。
郁桐迟疑了片刻,把手里的校服和针递给他。
许绥在他旁边坐下来,右手拿起针线,动作熟练地穿针引线,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缝补起破损的地方。
郁桐靠在一旁的床杆上看着他,不知不觉竟有些入神。
过了一会儿,许绥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针,用剪刀剪掉多余的线,收起针线,抖整齐手里的校服递给他。
郁桐伸手接过校服,细细端详了好半晌。
不得不承认,许绥的针线活确实不错,校服上破损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而且他缝补的针法非常细密,针脚收尾处也处理得很好。
他还以为像许绥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这种手上的细活。许绥只是不经意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我妈闲下来就喜欢做些针线活,而且她这人念旧,家里有什么东西坏掉都要收罗起来,缝缝补补继续用,看多了自然也就多多少少会一点了。”
郁桐微微用力抱紧怀里的衣服,然后才慢慢点了点头,“阿姨把你教得挺好。”
“这是当然。我妈还说,咱们老许家的男人以后都得疼媳妇儿,媳妇说的话就是命令。只要不是让自己去为非作歹,杀人放火,就得无条件的服从。”
郁桐心跳不受人控制地微微加速,他的耳根有点发烫,随手把衣服丢在床边,直接躺下去,背过身没看许绥,“这种话就不用跟我说了,我又不想知道这种事。”
许绥嘴角笑意不绝,在他旁边紧挨着躺下去。
“你的床要是用不上,可以给需要的人。”这是郁桐的声音。
“那就给他们好了,反正我也不需要。”
郁桐从没见过像他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念着自己之前也睡过对方的床,但那时毕竟是因为情况特殊,没办法。可这人倒好,借口这种东西,他根本就懒得找,睡得更是心安理得,完全阐释了什么叫做不要逼脸。
他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在里侧,许绥翻了个身。
就算不扭回头去看,郁桐也能感觉有道炙热的视线就这样赤裸裸地落在自己后脑勺上。
他心跳愈发不受控制地跳得更嗨了。
紧闭眼睛的人微微抿了一口下嘴唇,也许心跳的时候,才是他们之间距离最近的时候,郁桐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
“郁桐。”
“别说话。”
“就一句。”
“那就别废话。”
一只手搭上郁桐的腰,掌心慢慢往下移,许绥往他后背贴上去,笑声明朗又撩拨人地说:“你怎么不敢看我?”
“看着你又能干嘛?你脸上有藏宝图还是纹了花,我喜欢薰衣草,你要是要纹的话可以参考参考。”
“那感情好啊,等有空了我就去把它纹在下面,每天上两次厕所,每次上厕所的时候都能看见。到时候一看见薰衣草,我就会想到你。”
郁桐红着小脸翻身跟他面对面侧躺着,左手握成拳头看似用力地打在他肩膀上,“你别这么变态行吗?还有,不准在那种时候想我,怪恶心人的。”
许绥抓住他话里的漏洞,“那就是说可以在其他时候想咯。”
郁桐脸颊一热,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最后翻了个身只留给对方一个乌黑饱满的后脑勺。
“随你的便,爱想不想。”
许绥眨巴着眼睛轻轻笑出声来。郁桐抿紧唇,往床里面挪了挪,嘴角压不住的翘了起来。
周五回家的公交站很拥挤,两人才刚赶到那里,公交门就关了。还要等下一班的话,至少需要十五分钟。
郁桐以前也会自己走回去,反正有的是时间。况且还能短暂的喘口气,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许绥是无所谓的能跟郁桐一起回家,别说走路,就算用爬的他也没意见。
沿街的榕树很高大,树冠茂密,从两百路边延伸到了路的中间。路上很阴凉,只是时不时有太阳的光线透过树隙洒下来,从他们脸上一晃而过,两人并肩而行。
郁桐一看就是话少的主,他不擅长交谈,更不擅长主动找人说话。许绥和他正好相反,走在他旁边,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许绥单手挎着包,懒洋洋地问他:“老郝说学校下下周会有一场自行组织的物理竞赛,不出预料的话这个周末返校就要报名了,你要报名吗?”
“还没听老师说过,你也要参加?”
“除非你也去,我们两个隔近点,到时候我52的视力也不至于完全用不上。”
“……”他记得许绥的物理可不差,郁桐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说,“周末我可以帮你补补物理。”
“现在补还来得及嘛?”某人真就一副“我是小垃圾”的表情问他。
“……”郁桐又抬头看他,还搁这装,表演上了,“只是教你蒙题技巧而已,别想太多。更何况你应该也用不上吧。”物理可是许绥的强项,他可没忘。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物理还有蒙题技巧这种诀窍。”
“有些人的确用不上诀窍这种东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许绥,才说:“不过就算是蒙,你要是一点基础都没有,那也是废的。”
“那周末我来找你。”
郁桐想了下,“还是我去你家吧。”自己家那堆烂事,看了只会让人糟心,怎么学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