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张嘴将元汐桐那颗早已被他揉搓得通红的耳垂含住,听见被他一句话噎得气咻咻的姑娘,在这瞬间?从喉咙眼里发出一声轻嘤。
她羞耻于自己的反应,立马用牙齿咬住嘴唇,试图阻止自己再发出什么声音。但捧住她脸颊的手却悄然挪过来,顶着她的牙齿将她的唇瓣撬开,伸进嘴里将她的舌头也按住。
已经完全不受她控制的舌头在此?刻正循着本能绕着那根指头缠磨,发出的水声听起?来饥渴无比。
意识到这一点令她感到有些绝望,因为?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娘亲要骗她。
什么妖骨产生别的欲望,这都是假的。她的欲望,从来都只为?元虚舟而生。他做她哥哥时,她就只喜欢他,黏他黏到要在他怀里筑巢。知道他不是自己哥哥后?,她害怕他。
这种害怕,无关他本身,而是害怕从此?以?后?自己再也无法和?他亲密无间?,没办法享受这世间?独一份的好。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自私又蠢笨。
她被自己狭小的心?胸折磨,被困在名为?“愧疚”的巢穴中,任由这份感情悄悄变质。
她脑子?钝,察觉不出来。娘亲却早已知晓,有所防备。
大荒的妖,向来活得恣意,爱和?恨都简单明了。可大歧的神官不一样,他们不是可以?用来爱慕的对象。妖族和?他们牵扯在一起?,双方都不会?有好下场。
娘亲是在防着她意识到自己对元虚舟的心?意,所以?才会?这样误导她。正如这五年来,娘亲从未向她透露过,落星神宫也藏着一件灵器,就这样任由她以?为?今后?和?元虚舟会?再不相?见。
若那时娘亲便告诉她,终有一日她要来到落星神宫,重新利用哥哥一次。或许还会?为?他带来灾祸。为?这个原本不是她哥哥,却因为?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而无辜承担了做哥哥的责任的人带来灾祸。
恐怕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早早地便会?心?生抗拒。
少女的心?事愁肠百结,在想明白娘亲用意的这一刻,忽然变得十分无助。
还有些委屈。
指尖发软,脚尖也在发软。
嘴角流津,腿心?也在流津。
忽张忽合的一双眼,朦朦胧胧,在眼尾凝结出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又滴在元虚舟的下巴上。
他愣在原地,终于停下来,也终于清楚地听见元汐桐吸鼻子?的声音。
他将手指从她嘴里撤出,唇瓣却仍紧贴着她的耳畔,不肯挪开。
只是元汐桐的泪珠好像止不住了,小溪似地流下来。像小时候受了些许气,总得跑到他面前无限放大,哭得声泪俱下。
不同的是,这次的委屈,是由他带给?她。
而她也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咬着牙,似乎对他恨极。
“这么讨厌吗?”
唇瓣感受到的全是湿意,元虚舟闭上眼,自嘲般地笑了笑,诚恳地道歉:“抱歉,阿羽。”
这样说着,他却揉了揉她的耳垂,顺着她的脸继续吻上去,一直吻到她的眼角。
是熟悉的亲昵动?作,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明朗可靠,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能挡在她面前,将她护好的哥哥。
可哥哥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在委屈些什么。
或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进退两难。
怪哥哥太粗暴,怪娘亲的隐瞒。
总之她只是想找个人来责怪,来获得短暂的喘息。
而元虚舟也的确给?足了她时间?,搁在她腰背的手,没有再用力挤压,只松松地将她圈在怀里,堵在墙边,一边低头去吮吻她的泪珠,一边等着她平复下来。
这一刻他又温柔得要命,仿佛方才那个凶到要将她吃进肚里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是,被用力亲过的嘴唇,被轻柔啃过的下巴,还有被捏在指尖把?玩过的耳垂,无一不在发麻发烫,中了毒一样,要化?成一滩没用的水。
应该要放开了,但她的手指仍抵在他胸上,提不起?力气来推拒。
只好压抑着心?声抬眼,以?期盼着他能先放开她。
可她的表情,太糟糕了。
在黑暗中也能精准视物的年轻神官,看到被他禁锢在怀里的元汐桐,今早才盘好的发髻被揉散,珠钗歪歪斜斜,眼看就要掉下来。他干脆伸手将其摘下,却没打算还给?她,而是在她湿漉漉的眼神中,将那根珠钗收进了怀里。
“不要这样看我,”他说,“我道歉,并不是因为?愧疚自己冒犯了你,而是为?我心?中并无歉意而感到抱歉。”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个神官,做了坏事也理直气壮。
乱妹的罪名他已打算一力承担,他是受人唾弃的,声名狼藉的哥哥,她是被他逼迫的,无辜的妹妹。她从没引诱过他,是他自己,心?生杂乱,执迷不悟。
但她这样看着他,这算什么?
于是他伸手将她的双眼捂住,饱含深意地再次重申:“不要这样看我,阿羽。”
这样他会?误以?为?,她很期待他做这种混账事。
神殿的钟声穿透紧闭的门扉,远远传过来,滞涩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元虚舟掐指将四周的凝光球点亮,他后?撤一步,正打算放元汐桐走。
贴在他胸膛上用作抵抗的,属于元汐桐的手却突然将他扯住。
他怔怔地看向她,她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睁着才哭过的一双眼直直地与他对视。
“继续……”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