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梅先久进来后就跑到张籍身边盘腿坐下,咕咚咕咚的灌着茶,缓过来之后笑着对张籍说:
“嗯,哥哥交代的我都办好了,玢哥哥什么都没说,他说没有需要转达的,只让我把这信原封不动的带回来,说你会懂。”
张籍轻笑,并未接过信封,随意指了一处道:“放那吧。”
梅先久的乌黑的眼睛晶亮,兴致勃勃道:“哥哥,你绝对想不到我这次去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玢哥哥有喜欢的人了,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姐姐”
梅先久看张籍只是轻笑,没有想象中的意外神情,又连忙问:“你不信?”
“信。”
梅先久撇撇嘴,道:“什么呀,哥哥每次这么说就是不信。”
张籍抬眼看着他笑笑:“你哪次不是把事情夸大,闹了多少乌龙出来?”
“唉,算了,不同你讲了。”
梅先久坐不住,转身又出了屋门。
张籍拿过那信,轻叹道:“你终究,还是选择了那条路。”
燕京,皇宫,未央宫内,
萧暄妍一迈进宫门,便连声喊着“母后”,本来走着还算标准的步调愈走愈快,后来直接没了礼数的顾忌,头上的步摇随着步调跃动摇晃,像旋飞的蝶儿,倒也没缠到一起。
“慢着些,别摔着了。”
皇后一把搂住扑进怀里的女儿,眼里俱是宠溺的笑意,帮她顺了顺一旁的步摇,笑道:
“别人面前看着倒还有几分样子,私下里还长不大似的。让你皇兄知道了,又要说你。”
说到这,皇后又转头吩咐旁边的宫女,让她去吩咐厨房准备些太子和公主平日爱吃的菜,看着没骨头一般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儿,笑着提醒道:“你皇兄快到了,你确定要让他瞧见你这幅模样?”
“皇兄今日也来?他不是一向不得空的么?”
“说许久没来请安心中有愧,今日难得有空便想过来坐坐。”
萧暄妍顿时坐正了身子,脸却控制不住的跨下去,她现在已经能想到今晚自己的下场了。
“母后,若是皇兄要罚我,你可要帮我啊——”想起自己那个一向待她严苛的皇兄,萧暄妍拉着皇后的衣袖来回晃着,不禁哀求道。
怎么母亲这般好说话,自己脾气也不算差,偏哥哥是那么个冷心冷性的。要不是他们两个的眉眼都随了母后,她真要怀疑那究竟是不是她亲哥。
正说着,萧司临抬步进屋,一进来就过来对皇后行了礼。
“快过来坐吧,就等你了。有些日子没见你,看着面色像是没歇好。”皇后关切道。
“劳母后挂碍,只是琐事太多,难免操心的事多了些,不碍事。”
皇后点了点头,萧暄妍低头吃着饭,尽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只希望她那日理万机的皇兄看不见自己。
萧司临等皇后动筷后看了看面前的饭食,一双寒眸扫过萧暄妍,见她一副老鼠见了猫的心虚样,恍若无事的叫道:“萧暄妍。”
萧暄妍本来就偷看着他的脸色,听到他直呼她的名字下意识身子一颤,结巴道:“怎、怎么了?”
“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皇后听到这话,也抬眸向她看过来。
萧暄妍回避着萧司临的目光,问道:“说……
说什么?”
“还装傻?”萧司临提了声调,对面慌张的人急忙站起身来。
萧暄妍心里也委屈的紧,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做错,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眼睛直视着萧司临,眉头皱起,委屈道:“我不过小小惩戒了那些胡言乱语的宫女一番,皇兄没听到那人的话有多可气!”
今日路过后花园的时候,萧暄妍听到两个小宫女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她刚想离开,便听她们说什么“皇上还是最疼大皇子”,“如今的皇后终究比不上那年少情分在皇帝心里的分量”什么之类的话。
她旁边的贴身女使芸香是皇后指派给她的,自小服侍着她,最知道这位公主的脾性,看着公主动了气,眼见她要发火,这种事情要真她先出面必然不好看,平白拉了身价,容易给人握住把柄。
于是芸香先一步上前怒喝道:“哪来的不知轻重的碎嘴子?竟敢在这妄议主子们的是非,这般混言乱语,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几斤几两,有几条命够赔的?”
那宫女本就心虚,回头见到萧暄妍瞬间魂都没了大半,磕头磕的额上瞬间红了起来。
报答“奴可以发誓的,若此话为假,就……
萧暄妍听芸香骂了这么一顿缓了一些,但还觉不够解气,这些人竟敢议论到母后和皇兄身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厉声道:“给我掌嘴,掌到她们长记性为止!”
芸香应和着,一边出言劝解道:“公主别见这场面,奴婢在这看着,公主不是还要去找娘娘吗?”
萧暄妍犹豫片刻后终是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去,你在这替我看着。”
芸香连连点头,在旁看着那宫女被掌嘴,片刻后见已经有了点红痕就喊了停。
现下倒看不出有多么严重,芸香撇了那两位宫女一眼,警告道:“今日公主慈悲,便点到为止,你们若在横生事端,闹到上面去,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一个宫女面上带泪,急忙解释道:“不会的!奴婢、奴婢们什么都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