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也不知除夕夜去了哪里,他身上的血腥味愈发的重,她胃中翻涌起一阵恶心,抚着胸口便是一阵干呕。
沈婉鸢愈发痛苦,知晓无法挣脱陆珩,她泄了力气,双手扒着陆珩的臂膀,泪眼婆娑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我送母亲最后一程都不行吗?”
陆珩声音嘶哑道:“闹够了就该回府了。沈夫人的后事,孤会处理好的,下葬之日孤再带你来。”
沈婉鸢四肢冰冷,她被陆珩抱着,看着棺木离自己愈来愈远。
她拍打着陆珩的胸膛,哭着喊道:“王爷,你不能这样!我不会再忤逆你了,你让我再看娘最后一眼。”
陆珩没有说话,仍然在往前走着。
沈婉鸢眼眶被气得通红,她含着泪水死死咬着陆珩的手臂,誓要要下来血肉般。
突然,沈婉鸢察觉到陆珩的手臂松了力气,她从他怀中跑出,长叩于棺木前,不停地磕头道:“不孝女婉鸢拜别母亲。”
漆黑的棺木逐渐消失在她的眼前,深幽的镇魂铃声逐渐远去,抬棺匠的唱和声愈发模糊。
“姑娘”
一道怯懦的声音出现在沈婉鸢的耳中。
她循声望去,看到小春儿捏着一张书信,泪眼婆娑地说道:“夫人,让我交给您。”
沈婉鸢一怔,手指颤抖着打开信笺,滴落的泪水洇湿了墨迹。
【这世间纷繁复杂,以后的日子婉鸢要一个人在世间行走了,切莫为你爹爹得罪旁人,肃王府后院深深要小心行事。】
原来她都知道。
倏然,一双大掌牢牢把她横抱起来,她泪水流过的痕迹被风吹得干冷,她看着远处自由的飞鸟,听着陆珩说道:“该回府了。”
是啊,除了陆珩亲手诱骗她进入的牢笼,她竟无处可去。
回到肃王府后,沈婉鸢看着小院再次被关上的大门,她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揪着陆珩的衣衫,噙着泪水质问道:“我究竟是什么?您豢养在金丝笼里面的一只鸟吗?”
王爷机关算尽不就是让我以身……
陆珩眉头微蹙,看着沈婉鸢忤逆他的样子,眼眸中带着些许愠怒。
“孤对你不好吗?”
沈婉鸢满脸倔强,眼眸中满是讥讽,她轻笑出声,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
“好,怎么不好?”
“王爷机关算尽不就是让我以身相许吗?”
他眼底满是愠怒,攥着她细嫩的
手腕:“既然婉婉已然知晓了孤的心意,那便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沈婉鸢偏着头,不愿看向陆珩。
陆珩却扳正她的面颊,俯身向下吻着她软嫩的粉唇,他声音沙哑道:“婉婉不闹了,好不好?”
沈婉鸢绝望地看着陆珩:“为人子女却没有侍奉在母亲生前的最后一刻,您让我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