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让绿玉伺候,自己攥紧了帕子,小心地清洗身子。
昨夜之事不时浮现在脑海中,陆清悦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她的肌肤白,皮又薄,稍微磕磕碰碰都能留下痕迹,且不易散去。
昨夜那歹人对着她又掐又咬,半分不留情,留下了满身斑驳的痕迹。
尤其是脖子和胸口,这些日子怕是没法出去见人。
寻常清白女子,倘若被一个外男辱了身子,早承受不住,一死了之了。
她却不能死,娘亲已经因她而死了,她答应了娘亲,要和爹爹好好活下去。
她若是去了,她怕爹爹承受不住,她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心中的委屈像长了根一样,爬遍了她四肢百骸,堵得她发慌发涩。
陆清悦微微低下头,柔弱的脊背弯了下去,狼狈地把自己沉入水中,眼泪在水中如浪花化开。
守在外面的绿玉,听着屋里细碎的哭泣声,徘徊不安,心急如焚。
换上干净的衣服,陆清悦眼圈泛红地再次唤来绿玉。
“你去替我向母亲和二小姐告假,就说我害了风寒。”
绿玉:“是。”
从佛寺到陆府,最快也得半日有余。
陆清悦在心中不断向佛祖祈祷,望爹爹没事,同时开始思索男人是谁。
闭门称病
当今太后信佛,每年四月初八的浴佛节,会举宫前往千佛寺进行为期半月的礼佛祈福。
许多官家弟子,臣子臣妇,闺阁贵女们会随着一同前往。
不过他们大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毕竟谁人不知,当今圣上是个孝子,每年礼佛都会伴在太后身侧。
且圣上刚继位不久,后宫无人,贵妃和皇后至今都未册封。
不管是为哪样,他们都是奔着当今圣上来的。
此前,陆清悦是敬神佛而不信神佛。
成亲后,为在外征战的夫君,她才随着婆母小姑子信了佛,每年一同前往千佛寺为夫君祈平安。
她的夫君段衡,是现大名鼎鼎,屡建奇功的定远少将军。
而她,本是京城最大的富商陆氏独女,一跃成为少将军夫人。
外人都说她这是麻雀飞上了枝头,
然而两年前,她嫁与段衡时,侯府已然失势,是个能看不能吃的空壳子。
因为当年定远侯决策失误,我朝十万大军在与三万蛮夷之战中,连连溃败。
蛮夷连破五城,先皇大怒,剥去定远侯封号,定远侯府所有家产尽数充公。
定远侯为了保全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和独子段衡,以死谢罪。
前圣上心慈,念在定远侯往日赫赫战功份上,留了个有名无份,形同虚壳的侯府给孤孀遗子。
许是想要挣回侯府当年的荣光,段衡多次请命,一心想建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