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贤正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的时候,宫中选秀的消息传到了尹子贤耳中,既然别人能当宫中的娘娘能当贵人,她尹子贤凭什么当不得?于是,她将目光转向了沈从安,自然就对肖铎落井下石,将肖铎好生折辱了一番。
后来,尹子贤努力向上爬,眼见着要成为了贵妃,成为尹家最看重的棋子,尹子贤害怕肖铎重新登科及第反过头来参自己一本,便联合尹家寻了个由头,借着给沈从安吹得枕边风,将肖家判了个流放九族。
肖铎不会忘记尹子贤成为贵妃的那一天,肖家满门被推搡着踏上了一条吃人的路子,一把大火点燃了整个肖家宅子,肖铎在火海之中只剩下浓浓恨意和痛苦。
这么多些年来,肖铎隐匿于皮囊之下,用全新的身份一步一步向上爬,终于到了今天这一步,为的就是让以为自己能爬上青云之巅的尹子贤摔得体无完肤。
肖铎整个人极尽癫狂,尹子贤的眼中满是惊恐,她抓住肖铎一个劲的认错:“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年那些事全都不是我想做的。”
她见乞求肖铎并没有什么用,目光又转向了沈文白尹子贤跪着膝行几步,又重新抓住沈文白的衣摆:“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啊,你救救母好不好,求你。”
沈文白抽掉自己的衣袖冷笑一声,如今尹子贤摇尾乞怜的模样让两人看的发笑,尹子贤眼中失去了最后一点光,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看着两个高高在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精打细算一步步走过来的来时路,竟然成为了一把把插向自己尖刀。
“哈哈哈哈,”尹子贤冷笑几声,“哈哈哈哈哈,我有什么错!”尹子贤拍着自己的胸脯,睁大着眼眸看着眼前的两人,她一甩衣袖全然没有了一个身为贵妃的体面,“我不过是一个庶女,我想向上爬,我想活下来我有什么错哈哈哈哈,早知如今,当年我就应该把你俩都亲手杀死,都杀死!”
沈文白和肖铎对视一眼,他们再看向尹子贤时,尹子贤只是依旧坐在地上笑着,她发出一阵又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发髻披散下来,毛毛躁躁不成人形。
贵妃尹子贤疯了,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和曾经的情人亲手逼疯的。
鹿昭见未央宫被层层叠得围住,心里不由得起了疑惑,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像是羽林卫,能这般大张旗鼓出现在宫里的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沈之泽的暗卫。
鹿昭上前几步就被暗卫拦住,鹿昭记得,沈之泽的暗卫头领枭是认得自己的,她也识得枭,可是眼前拦住她的人明显不是枭,甚至可以说,自从沈之泽回来之后,鹿昭便再也没见到枭。
鹿昭心里有不好的想法,她不敢去证实,她怕如果实在真的话,又提起了沈之泽的伤心事反而不好。
鹿昭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道:“去和阿泽还有贵妃娘娘说一声,就说鹿昭求见。”
眼前阻拦她的人不为所动,但鹿昭还是看见有人匆匆进了未央宫,大抵是通报的人。
侍卫来到沈文白身边:“太子妃娘娘求见。”
沈文白一怔,他和肖铎对视两眼,肖铎歪头示意一下沈文白,然后又重新缩回自己的皮囊之下,肖铎跟在沈文白身后出来,鹿昭看向向自己走来的二人。
“你怎么来了?”沈文白温声开口问道。
“母妃是怎么了嘛?这未央宫怎么里里外外都是人?”鹿昭疑惑开口。
沈文白闻言眼底一片湿润,他抬手抹去了自己的眼泪:“父皇去世,母妃忧思过度,疯了。”
鹿昭一怔,这实在是突然,沈文白轻轻向鹿昭靠了过来,鹿昭张开怀抱沈文白便靠在鹿昭身上,鹿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沈之泽前前后后失去了父皇疯掉了母妃,心里必然是痛苦万分。
鹿昭不再言语,只是轻轻拍着沈文白的后背以示安抚。
“我进去看看母妃吧。”鹿昭开口,在沈文白耳边道。
“不必了,母妃如今疯疯癫癫,一心求死,谁都不让靠近,连我都险些伤到了,你还是不要靠近的好,免得又刺激到了母妃。”沈文白安顿着鹿昭,其实心里就是害怕那尹子贤万一是装疯又给鹿昭说了什么才是真的难办。
沈文白轻叹一口气,下巴的胡茬青了一圈,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憔悴的模样,这些时日沈文白奔波沈从安的葬礼,鹿昭心里自然是心疼。
“过些时日,等你登基称帝,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鹿昭道。
“嗯。”沈文白应了一声,“我还要昭昭,做我的皇后。”
“都依你。”鹿昭垂眸一笑,看着眼前的少年。
几日后。
帝京城一扫国丧的忧伤,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新帝的登基。侍女为鹿昭和沈文白穿好朝服,今日就是沈文白的登基大典和封后仪式。
春华替鹿昭戴上凤冠,沈文白轻轻在身后看着铜镜里华美的女子,沈文白抬手抚摸着鹿昭的脸颊:“孤觉得,孤的皇后甚美。”
鹿昭闻言不由得红了脸颊,二人拾阶而上前往金銮殿登上高位,受群臣朝拜,听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的贺词,两人执手居高临下看着众人,没有人知道眼前的帝王并不是他们骐骥的那位真正的沈之泽。
然后沈文白和鹿昭乘坐轿撵仪仗前往帝京城受万民观礼,彼时,真正的沈之泽已经骑着马到了帝京城。
这一路上,沈之泽并不顺利,与他而言,不知为何沿路的匪寇无数,似乎都不为财而来,反倒像是奔着自己的一条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