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看着这对父子,开玩笑道:“你这儿子可真不像你的种,长得白白净净,称称头头的,人也聪明机灵。”
春喜也听到了这些话,她也不在意,毕竟这种开玩笑的话,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听多了就不当一回事了。
她不知道的是,男人听多了不是不当一回事,而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儿子不像自己的种。
长得不像不说,平时也不听自己的话,也不亲自己。
他私下里找过半仙。
半仙什么人,见的人多了,两个人聊两句,就大概知道这个男人在怀疑什么了。
他也是恶趣味,于是故意说男人是命中无子。
男人回来憋着火气,看儿子洗芋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去给我倒杯茶。”
那野种当做没听到,男人火气就更大了,直接起身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孩子的心窝子。
春喜也没有想到他突然发疯了,赶紧过去看孩子。
孩子在地上滚了两下,好在没事,春喜想骂男人两句,结果抬眼就被男人吓到了。
她牵着孩子往里走去。
半夜,孩子就哭,说胸口疼。
春喜要带孩子去找大夫,男人睡得正好,被吵醒了,骂野种事多,他看孩子捂着胸口的样子就来气,两拳打在胸口上:“这下子就不疼了,再装就打死你。”
春喜怎么拉都拉不住,也跟着挨了几拳。
孩子也不敢哭了,小声说不疼了。
第二天早上,春喜去叫孩子吃早饭,她们母子经常挨打,对于春喜来说,也本来也应该就是平常的一天。
可孩子已经冰冷了,他缩着身体,一直捂着胸口。
春喜当天晚上就穿着红衣服上吊了。
穿着红衣服上吊,平城的所有鬼故事中,这样的女人最后都会变成最可怕的女鬼。
一个被男人打怕了的女人,她的个人意识太渺小了,她有限的认知里能做的就是她要变成最可怕的女鬼,回来报仇。
一年过去了,活着的人依旧活着。
朱家基本上都是找街坊邻居借的钱,后来孩子没有保住,邻居们也不好去问什么时候还钱,但小两口没过两天就学平城那些滑竿队,她们自己做了滑竿,到处去拉客。
刚开始的时候,两口子都不熟悉,一路颠簸,也不好意思要多少钱,一天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钱。
可就这样,她们还是在努力还钱,邻居们也都是看在眼里,也没有人去催,大家都知道,钱总归是会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