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是在玩火,温廉纤迅速起身、逃一般地快步走向浴室。
还不忘故意找由头将“对这场婚姻已有贡献”的结婚搭子支开:“厨房里的醒酒汤我喝过了,你有空去收拾一下。”
*
次日一早,温廉纤先去了趟公司,将积压的工作处理完,驱车前往喻娴住的宾馆接她去试衣服。
喻大明星全副武装等在楼下。
刚上车,就忍不住询问:“如何,有进展了没?”
她承认自己太心急了,这才过去一个晚上,那两个因为太熟所以不好意思滚床单的别扭家伙能有什么……
温廉纤“嗯”了声:“有一点,但不多。”
还真有进展?!
喻娴心急火燎:“到哪一步了?”
温廉纤斟酌着字句:“擦……变成了擦枪。”
以前上学那会儿,喻娴的语文成绩就一直稳定在班级倒数前三,眼下也没能理解汉语言文学的博大精深,嘴里嘀咕着“什么鬼”,抓紧时间教育闺蜜:“一切不以‘走火’为目的的‘擦枪’,都是耍流氓。”
她喋喋不休说了一路,临近目的地时,紧盯前方路况的温廉纤才颔首表达赞同:“嗯,我好像是对韩佑耍流氓了。”
喻娴来了兴致,还想套些话,谁料保时捷刚驶入礼服馆停车场,就有接待员一路小跑过来帮忙泊车。
只得作罢。
名为“森·芙罗拉”的礼服馆总部设在楠丰,在数个城市都设有分店,温廉纤有不少礼服裙都出自旗下设计师之手,自然也信得过他们的成衣品质。
前台店员颇有眼力见,喻娴的墨镜还没摘,就已经叫出她前段时间热播剧的角色名,对VIC温小姐更是热情周到。
温廉纤不喜欢奢华、浮夸的婚礼风格,婚宴场地的主色调采用了清新自然的青白两色,首席造型师了解过她的喜好,早早准备好了三套以绸缎和蕾丝为面料的主婚纱,又用AI模特分别展示了十二套其他门店推荐的“镇店之宝”,说可以随时空运过来供她试穿,确认后再修改尺寸、送到楠丰。
温廉纤怕麻烦,就在“现货”里挑了身鱼尾款式的抹胸婚纱,简单盘好发髻,在几位店员的引导下走进试衣间。
试衣间很宽敞,私密性也很好,花果调香薰气味宜人,她渐渐放松下来,艰难地将自己塞进修身的婚纱里,让店员帮忙系紧后背绑带。
两个姑娘的嘴巴像是抹了蜜糖,好听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蹦,让温廉纤闹了个脸红。
跟进来凑热闹的喻娴也忍不住开启夸夸模式:“哎呀哎呀,这是谁的童话书没合上,让公主跑出来了?宝贝儿,你这腰、这腿、这脸蛋,根本不输那几个当红小花!啧,怪不得当初蕊姐一心想着带你进娱乐圈……”
白娇蕊的确有心栽培侄女,只可惜,温大小姐平日里落落大方、能言善辩,结果一面对镜头就脸红,只得把姑姑争取来的试镜机会让给了喻娴,阴差阳错成就了闺蜜的演艺事业。
温廉纤倒也不遗憾,毕竟,继承家业才是她从小到大的志向。
只是。
越咂摸喻娴的话,越觉得不对劲。
温廉纤微微蹙眉:“你管白娇蕊叫蕊姐?”
“是啊,有问题吗?”
“我管她叫姑姑,你管她叫姐——直接差了个辈?”
这话一出,周遭充满了笑声和忍笑声。
喻娴笑够了,抬手帮她调整背后的蕾丝,难得正经道:“你不是说韩佑最近挺闲么,回头让你姑姑筹拍电影的时候给他安排个小角色,或者,我想办法联系几个综艺节目组、让他出镜刷刷脸呗?这男人啊,结了婚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会被说吃软饭的……”
温廉纤想解释说韩佑或许有自己的规划,刚一张口,试衣间外就响起了熟悉的呼唤:“……纤纤?”
是韩佑的声音。
撩开布帘,喻娴先一步走出去招呼老同学:“呦,我还以为韩首席忙着操持家务,今天没空过来了呢。”
夹枪带棒。
剑拔弩张。
闺蜜与丈夫就像两种天生有敌对关系的生物,难以共存。
自学生时代起,就没少见识过喻娴的毒舌,韩佑本能地将这句问候划归为“挑衅”,但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淡定解释:“抱歉,路上堵车,来迟了。”
喻娴耸耸肩,勉强原谅了他。
难听话可没落下:“婚礼那天别迟到就行。”
韩佑:“……”
嘲讽够了,喻娴转身走进试衣间,将满脸赧色的温廉纤搀扶出来。
第一次穿上婚纱的女孩略显局促,踌躇许久,才一寸寸抬高目光,望向自己的丈夫。
印象中的韩佑,总是说话得体又乐意给别人提供情绪价值,每次两家人一起出门逛街,他总能用不露痕迹的赞美将庄青裁逗得很开心。
但是今天。
但是他站在她面前。
愣怔又词穷。
直到喻娴心急火燎询问“好不好看”时,韩佑才微微点了下头,轻声说“好看”。
温廉纤的眉宇间凝着一点点失落:“就这套吧。”
韩佑狐疑:“不再试试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