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士内裤。”
温廉纤差点咬到舌头。
默了两秒,她才小声念叨:“男士内裤为什么会找你做广告啊?”
韩佑勾了下唇:“你猜?”
话题似乎拐向了奇怪的方向,温廉纤低下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我怎么知道品牌方是怎么想的?”
韩佑意味深长地说:“也有可能,是我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咂摸着话里的重音,温廉纤动作一顿,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深谙这个男人骨子里有点儿小自恋,她没好气地嗤了声。
正打算埋头吃饭,想了想,还是抓起手机给他转了十万块。
韩佑瞄了眼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到账信息,微眯起眼:“什么意思?”
温廉纤环视一圈,解释道:“我不能让你大老远跑过来千里送温暖,既出力,又出钱……你把给家里添置的东西都记个账,从‘零花钱’里扣,不够了,再找我要。”
男人的眼角眉梢莫名多了些喜色:“所以,这是你给我的——零花钱?”
温廉纤点颔首:“也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费。”
温、韩两家住得近,平日里走动也多,小辈们的零花钱都是双份的,逢年过节还有额外的红包和礼物,只是受到出身市井的母亲庄青裁影响,温大小姐虽不缺钱,却习惯精打细算。
为了避免掰扯,她便怂恿韩佑把那些钱放在一起花。
这么多年攒下不少。
温廉纤原本还在担心,万一哪天自己和韩佑闹掰了、分家了,就得把这笔钱吐出去,结果一领证,连这个顾虑都没有了……
他人跑不了。
钱也跑不了。
听完温廉纤的解释,韩佑故作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家用补贴’啊,我明白了。”
家用补贴?
温廉纤的字典里没有这样的说辞:“韩佑,你最近说话好奇怪。”
再细细想,这个“最近”,似乎得追溯到领完结婚证以后。
果然啊。
男人一结婚就变了。
温廉纤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不等韩佑开口,忽而眼角一缩,想起件大事:“你好像忘了买最重要的东西……”
韩佑挑眉:“什么?”
抬起筷子指了下次卧方向,温廉纤略显无措:“床。”
*
饭点过后,一场大雨来得毫无预兆。
连成银线的雨水被屋顶截断,有顺着屋檐淅淅沥沥落下,为落地窗外的风景加上一种独特的滤镜。
房间里则回响着从浴室传出的淋浴声。
换上睡衣的温廉纤倚着床头玩手机,指尖不停划拉着屏幕,心里想的却是: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起初只是因为心软——见不得身高188的竹马睡懒人沙发,于是便试探着提了一嘴,要不要一起睡……
结果,韩佑同意了。
直到铺床时,他才想起来重新确认另一位当事人的意愿:“确定今晚一起睡?”
彼时的温廉纤还处在“故作无所谓”的嘴硬状态:“确定啊,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我妈说了,我小时候经常和你睡一张宝宝摇床……那年去瑞士滑雪,我们两个喝多了,不是还挤着睡了同一张沙发床吗,我没有问题的。”
韩佑没说什么,拿起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
此情此景,却令温廉纤慌了神。
她追过去,站在门外循循善诱:“你要是有问题,我现在就给你在附近宾馆订房间,你想住多久都行!”
“五星级宾馆!”
“我出钱!”
许久过后,她才听见韩佑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我也没有问题。”
雨势渐大。
之后的一刻钟,温廉纤一直在反思:退一万步讲,韩佑变得越来越没有边界感,她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她得负全责。
算了。
边界感那种东西,没有了就没有了吧,领证时就该想到这一点的,反正他们这么熟,哪怕是脱光了睡在一起,也绝对不可能……
浴室玻璃门被从内打开。
跃入眼帘的身影瞬间打断了温廉纤的思绪:韩佑穿了件黑色睡袍,匀称的身形一览无余,头发只吹到半干,还能看见积聚在发梢的水珠——它们由小变大,晶莹圆润,最后,滴落在脖颈上,顺着白皙紧致的皮肤滑落至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