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殊想了想,高兴起来,又忽然想到一回事,歪着头问他:“阿香姐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她是不?是不?要你啦?”
说到最后?,她有些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又似在嫌弃陈溯雪没用,连阿香姐姐都留不?住。
陈溯雪一听这?话就不?服了,抬手?掐着她鼻子道:“她怎么不?要我了?她很要我的好吧。”
小千殊不?信,“那阿香姐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陈溯雪瞥她一眼,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说:“下次带她来看你。”
小千殊很懂的,也不?乱戳二狗哥哥心窝子,认真点了头。
回了家,陈溯雪就将那棵结香树挖了出来,放进了法?器里。
傍晚时分,离开不?烦村的时候,他回头最后?看了一遍夕阳下静谧的村子,转过身去,奔向天缝。
离开西海酆都前,他问月如?酒拿了东洲三山的通行令,虽说东洲三山和巫族已经结盟,但拐了这?么一道弯,总是能放低人的警惕性。
顺利离开离恨墟后?,陈溯雪带着族人行了两天两夜,寻到一处隐秘山林,布下防护法?阵,留下了几?件法?器,交代他们隐匿气息躲藏在这?里等他回来,便离开了。
离开时,小千殊爬在树上高高地看着他。
陈溯雪若有所觉,回头看去。
小千殊手?拢成喇叭,朝他喊着:“二狗哥哥,我等你和阿香姐姐回来接我!”
陈溯雪唇角抿着笑,收回视线。
这?回一定回来接她,和滕香一起把她养大。
……
陈溯雪紧赶慢赶回到西海酆都时,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两天,他本以为?这?个时间,滕香一定等不?及他,独自去了北荒清州。
所以在见到朝西楼里只有月如?酒时,脸上没有多少意外。
月如?酒见到陈溯雪则是松了口气,赶忙几?步上前,“溯雪你总算回来了,这?一趟回去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陈溯雪摇头,问:“滕香走了几?日了?”
他连续几?天奔波,灰头土脸,低头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茶一饮而?尽。
月如?酒愣了一下,忙道:“滕姑娘一直在等你回来呢,她这?会?儿去八擎柱那儿了,这?几?日她每日都要去一趟。”
陈溯雪听到滕香一直在等他,愣了一下,随即低头一笑,放下茶碗就要去八擎柱。
月如?酒拉住他,将那枚白玉珏拿出来递给他,“之?前滕姑娘叫我给你的。”
陈溯雪见到那枚白玉珏,嘴角翘得更高了一些,捏过来看了看,他摘下了左耳上那枚压制封印星辰之?力的黑玉珏,将这?枚白玉珏戴上去,偏头问月如?酒,“好看么?”
月如?酒:“……”
陈溯雪看他一眼,“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月如?酒面无表情不?想搭理他,东西是他转交的,他还能不?知道?
陈溯雪微微一笑,不?介意细细解释给他听:“这?是滕香的鳞片,拿着这?个能与她联系,她还特?地做成这?样的耳饰给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心里有我。”
第36章
陈溯雪摸了摸耳朵上的玉珏,唇角含笑,心情愉悦,他抬腿打算去找滕香,但是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回了房间,准备沐浴一番。
月如酒还想跟他说会儿话,比如如今情况之类的,但跟到?门口就吃了个闭门羹,鼻子差点被撞飞。
他在外面轻轻叹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好笑,摸了摸腰间的笛子,站在扶栏那儿走了会神后,取出了胸口的一封信。
信是这几天他写好了的,还未给师妹寄回去的。
跟在滕香和陈溯雪身?边,他已?是知晓了诸多北荒清州做下的事,虽说那一日已?经与师妹说好再不管她的事,可事到?眼前,却又?无法坐视不理。
月如酒盯着信封看了会儿,终于决定寄出。
东洲三山有特别的寄信方式,他与师妹正好从前建立过专有信道,只不知她还有没有保存着。
月如酒在掌心里绘制法阵,再将信往法阵里一放,那信便是瞬间便吸入信道里,转瞬消失。
此时,东洲三山,云溪竹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滕香那把?琴剑,忽然神色变了变,抬起手来,轻轻一掐,掌心瞬间多出了一封信。
她靠在摇椅上,晃了晃腿,拿起那封信打开。
里面是月如酒漂亮的簪花小楷,他徐徐说着如今的情况,将猜测的北荒清州做下的恶事写上去,并?劝她与宗铖解除结盟的状态,无意间还透露了他此时在西海酆都,将要?打算去北荒清州。
云溪竹甜美的脸上露出叹息的神情,喃喃道:“师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婆婆妈妈爱管闲事,这?灵域中人就算都死光了,就算那须弥洞封印解除,秽雾散开,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站在最高处就行了啊。”
她垂着眼睛兴致缺缺地就要?丢掉那封信,却看到?后面还有一张纸。
月如酒在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若是师妹还愿意,日后我愿一直陪在师妹身?边。”
有些事,两人之间从来没有戳破过,月如酒知道自己一手养大的师妹对他有些超乎师兄妹的绮念,这?属实超乎了他能接受的范围,他不能也无法将师妹看作旁的身?份,却又?对她无奈,便任由她对自己所为,当初也她干的那些坏事也一应由他背负。
而云溪竹也清楚师兄心里守着的那道防线不允许她跨过去,她阴暗地在旁边窥伺着,想要?毁去师兄的纯洁,将他从高高在上的东洲三山掌门候选人拉扯下来,将他逐出师门,让他背负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