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琴那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与活力,身体摇晃几下,差点摔倒。
黄丽心急如焚地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那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握住的不是一个女孩的手臂,而是一根脆弱无比、随时都会断裂的枯枝。
黄丽不敢耽搁,迅地撸开了黄琴的袖子。当看到那条裸露出来的胳膊时,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骨瘦如柴的胳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痕和淤青。
黄丽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冲着黄琴就低声喊:“你这胳膊怎么回事?”
“二姐,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黄琴伸出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大哭,声音里透着仓惶和痛苦。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黄丽把她拉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二姐,张强他就是个畜生,他是个畜生啊!”黄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把自己内心的伤痛一点一点的摊开。
“二姐,张强他不能生,他不能生就算了,他还要污蔑我,说我不能生。”
“结婚三年,我就在他家干了三年的活,他妈整天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不给我饭吃。这几个月,张强不顺心了就会对我又打又骂,我跑过,可是又被他们抓回去打。”
黄丽心里难受得紧。黄琴和妹妹黄蓉同年,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父辈之间有点龃龉,但是并不影响孩子们来往。
小时候黄琴很黏黄丽,每次只要她回老家,黄琴保准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
小时候的黄蓉不懂事,还觉得黄琴抢走了自己的姐姐,对她冷眉竖眼。可她就像那泥巴捏的小人,逆来顺受,怎么欺负她也不会反抗。黄蓉心里过意不去,也开始对她多加照顾起来。
黄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她们疏远起来呢?
黄丽仔细回忆着,好像是她刚生明玉那年,她带着林宏明和明玉回乡下祝寿。
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林点花当着很多人的面指着黄琴的脑袋骂她。黄丽看不过去了,就出口帮了黄琴一把,没想到就惹了马蜂窝。
在族老的祝寿会上,林点花又哭又闹,哭诉黄丽一个出嫁的侄女管小婶婶家里的事。有些不明真相的老年人就道德绑架黄丽,让黄丽给林点花道歉,把黄母气的够呛。
黄丽想着自家为了她家的事出钱出力不说,还要挨骂,于是就暗暗誓不再管她家的闲事。
黄丽是个记仇的人,说到做到,后来的日子里她就真的没有再关心过黄琴,也不再过问小叔家的事。
黄蓉和黄琴初中毕业后,两人就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一个选择了结婚,一个选择去念高中。
当黄丽听说黄琴要结婚时,她简直是震惊了到极点。
黄琴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当时的黄丽因为林母在家里作天作地而伤透了脑筋,自顾不暇。再有后奶奶和小婶跟黄母吵架的事,所以她也就没精力和心情去过问黄琴的事。
人家亲妈欢欢喜喜地操持女儿的婚事,她一个堂姐管那么宽干什么?
关于张强这个人,黄丽可谓是一无所知。他们之间甚至都没有交流过,每次短暂的接触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罢了。
然而,就这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却让黄丽对张强留下了一个十分不好的印象——这人总是油腔滑调、巧言令色,给人的感觉特别不靠谱,不像个好人。
就在这时,一旁的黄琴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自己的经历来。
随着她那支离破碎的话语一点点拼凑起来,黄丽眼前仿佛缓缓展开了一幅悲惨画卷,而这幅画卷所描绘的正是黄琴苦难生活的开端……
林点花自己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又嫁到个三观不正的家庭,耳濡目染下对女孩子就十分轻视。
她生了四个孩子,除了黄琴和黄天赐,中间两个都是女孩,刚一出生就被她婆婆给抱出去扔了。
那些年代,乡下人家死几个孩子很正常,没有人觉得奇怪,也没人去追查消失的孩子都去向。
法律好像把这些偏远山村的人们给遗忘了。
黄琴因为是老大所以侥幸能长大,还在黄父的支持下念到了初中。
念到初中后林点花便不想让她念了,想让她结婚,想彩礼给她的宝贝儿子买房子过好日子。
住在隔壁村的张强在中学门口见到过黄琴一次,一眼就看上了她。
他家条件还算不错,就是人长得一般,他就想找个长的漂亮的女人来改善下基因。
听说林点花对女儿不好,希望她早点嫁出去,于是张强便托人来黄家说媒,还愿意出三千块的彩礼。
林点花对黄琴本来就不重视,一听媒人说对方愿意出三千块的彩礼就心动了,逼着黄琴同意。
黄琴在家里被父母忽视,被爷爷奶奶冷待,她的内心极度缺爱。
她虽然渴望有一个白马王子来带她脱离苦海,但并不愿意被她妈给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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