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姑娘委以重任,这契书自然也是要给姑娘的,还请姑娘莫要推辞。”
这世上没有没来由的信任。
对陈荩而言,谢槿宁今日给了这么大一笔钱去办事情,却没有要任何保障,这对并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谢槿宁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收好了陈荩的卖身契,温声道“好。”
两人继续商议了一下关于田庄的安排,谈到一些重点的时候,谢槿宁明显地能感觉到陈荩眼中越来越明亮的光芒。
谢槿宁不由地瞥了眼怀里的卖身契,忽然觉得,即使自己还是没能改变陈荩卖身的命运,但能让她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施展身手,也是极好的。
夜里,谢槿宁让陈荩同自己在客堂里睡一晚,第二天一早,谢槿宁还未醒,陈荩便起身出发了。
谢槿宁在南华寺这几日,生活过得十分平静又惬意,佛门清净之地,似乎在慢慢抚摸着她刻入骨髓的恨意,所以她经常一觉睡到自然醒。
就像今日,她根本不知道陈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快到午时了。
她起身整理了一番,打算出去吃午间的斋饭。出门的时候,她瞥了眼同自己相邻的那间客堂。
那间原本是没人住的,但好像从昨日开始,里面便住了人,夜里还能看到亮起的灯火。
能住进南华寺客堂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也不知这次是哪位权贵。
谢槿宁懒得想这些,横竖她也不会在南华寺久留。
就这样,谢槿宁又在南华寺享了两日清闲。
谢槿宁偶尔散步回来时,会看到门框上插了一两枝鲜花,每次还都不一样,她只以为是近来寺庙里有什么法会,僧人给她放上的,便收了进去,找了个花瓶放。
夕阳落下之时,陈荩也将事情办好,回来复命了。
谢槿宁看着陈荩呈上来的几处庄子田契,都是上好的地段,她很是满意,将东西收好后,便让陈荩先回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陈荩临走前,目光扫了眼一旁插着五颜六色各种品类鲜花的花瓶“这……挺另类的插花方式,这么多元素掺杂起来,竟然还能这么协调。”
谢槿宁瞧了一眼那花瓶,原本她只是不忍心丢弃,恰好又只找到了这一个花瓶,日积月累之下,没想到收了这么多。
陈荩这么一说,谢槿宁发觉还真挺协调的。
她摆弄了一会花瓶,而后站在屋子门口,抬头望向天上飘摇而下的飞雪。
“这样平静的时光,就要结束了啊。”
算算日子,谢郢川也应该快要从渝州回来了,不出三日,她便能看到谢府的人出现在南华寺。
不过……
令谢槿宁没想到的是,最先出现在南华寺的,会是谢沐瑶。
事情全因两个时辰前,相国府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天梨园一事后,谢知礼和谢殷都被罚了禁足半月。谢知礼被关在傅里,又唱不了戏,闲来无聊,他就想到了谢槿宁的事情。
谢知礼记得,他的母亲盛婉一直收着有关盛仪的一些物件,其中就有一副她的画像,正好,他想看看两人长的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