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恰逢岚瀚降世那天,整片东极圣域上空皆是黑云密布,雷电轰鸣,引天地不祥。
但老府主老来得子极为不易,府主夫人也在那时耗尽精力,才让岚瀚顺利出生。
而不详的天地异象,也就导致了此子生来就身体孱弱,修炼进度比起一般的世家大族子弟来讲,实在是慢了太多。
岚阙老府主也深知为何会如此,这便是云阙天道惩罚岚族一脉的诅咒,每一代嫡子的降生,都有不小的概率,被这无迹可寻的诅咒缠身。
“凌叔,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少年凝望着黑烟未散的府邸,仿佛那被箭雨射的百孔千疮的门户下,那些含笑而亡的影侍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那一道道赴死却显坚定的目光,已经将少年脆弱不堪的心灵击溃。
他自知天赋不够,苦修闭关多年才修炼到不到六重外影力。
一重内影力?呵,我真的能够达到吗?
“凌叔,您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废人?哈哈……”
“瀚儿,你怎么能够这么说!”逍遥凌严肃道。
“我娘自打生了我不久之后便身染不祥,先去了。”
“我爹也同样沾染不祥身故,如今我岚家也就剩下你我二人。”
小岚瀚此时声嘶力竭的朝着逍遥凌哭诉道,那紧攥的拳头,都开始颤抖。
“我呢?”
“哈哈……被人死死关在宅邸深处,保护我?笑话!像我这样的一个废物到底有着什么价值值得你们去保护?”
逍遥凌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六岁男孩,心中不禁多了一丝伤感。
“瀚儿,跟我走吧……”
“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逍遥凌沉声道。
九年后……
东极玄岚域谧语森林中,最高的孤竹峰上,这里云雾环绕,高空被逍遥凌以阵法设置了结界,只有两人可随意进入。
“瀚儿!你要知道,逃避,并不是错!而是保己壮大再叱咤!”
那身躯已然佝偻的逍遥凌,面色复杂的站在岚瀚面前,手指都微微颤,激动的道,。
“逃避?!你若惧怕,为何要带着我逃避九年?那当初为何不如让我死了!”
“这九年间你也不曾教我过你的绝学,整日舞剑和打坐冥想,又有什么用?”
岚瀚转过身去,站在孤竹峰崖前,望着那天际,强忍泪水。
“你这孩子……”逍遥凌顿时被气的无言以对。
沉默许久后,逍遥凌也开口道:“瀚儿,我的时日已经不久了,我只想在我最后的时日里多看看你,保护着你。”
“我这将死之人,你也就再容我自私一次吧。”
他回想起了小时候那个爱哭,爱闹,爱薅他头的那个小家伙。
“我逍遥凌终身未娶,没有子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心中已经容不下其他孩子了,唯有你,你是我逍遥凌从小看到大的,在恩公死之后,我为什么签订了影侍的契约,不仅因为养活了我一辈子的岚家,更是因为你!”
“哈哈,我自十三年前在我的故乡灭魔谷,一处鲜为人知的地方渡了一场劫,也怪我一时意气风,拒绝了灭魔谷传授的完整的功法。”
“很显然我渡劫失败了,再过不了几年就会魂飞魄散,内影力将全散去,前一次的灭门行动中,我为何不敌落尘雪?”
“因为那时我的功力已经慢慢散去,最后还是拼着鲜为人知的灭魔谷秘术血祭和我对灭魔诀的剑法领悟才将她重创。”
“经那一战,我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如今,恐怕连当初的两成实力都不曾具备了。”
“我迄今尚未将灭魔诀功法传授于你,也只是希望先将我之所学,先尽数传授予你。”
“莫非你认为我所教给你的都是无用之物?”
“瀚儿,你要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
“若不能将浮躁心性锤炼沉稳,不能将修炼基础筑牢夯实,又怎能抵达那修炼之巅?”
“我经过三十年的打磨才将内影力修炼境界从一重境修习到六重境。”
“若是当初我没有通过这些基础磨练,我又怎么能在后期快地提升,最终走到这一步?”
“我原本以为老天已经够眷顾我了,我自以为在这人间已经不留遗憾了,谁知后来会生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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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家生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同样也是一场悲剧,我这些年何尝也不是在悲痛之中度过的。”逍遥凌沉声道。
直至此刻逍遥凌将内心话语尽数倾吐,岚瀚沉默地落泪了,他再也无法强抑泪水,泪珠如同珍珠般从眼眶滑落,他深知自己此刻并无哭泣的资格,甚至在岚府惨遭灭门之际,他也未曾如此哭泣过。
因为从一刻开始,复仇的意念不允许他再哭泣。
“哭?瀚儿,你要记住,在你弱小时时被击败,哭着去死是一种作为男人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