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头,试图将神智中最后一点不清明晃出去,结果起身时没有扶稳,一抬手,碰到了什么东西,床头柜噼里啪啦一声响。
朝溪蹲下来,摸索着地面的毛毯,终于在自己床下将两样的东西捡起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蓝色包装薄膜,还没有拆开,扫过去“超感”、“顺滑”的字眼顺着视线一路侵入朝溪的大脑。
“!”
朝溪看看浴室洗澡的裴守,鬼使神差又把东西藏回了床底。
他站在外面想了想,觉得不太稳妥,又把东西往里面推了推。
做完这些,他才踩着拖鞋过去将门打开。
外卖机器人带着一袋解酒药,还有一袋什么,被扎扎实实拿订书针扣紧,里面仍冒着热气,烧烤的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应该是裴守点的。
裴守从浴室出来时,朝溪的酒已经完全醒了,他点的烤串被摆在两张床过道的桌子上,旁边放着垃圾桶,朝溪正聚精会神的坐在床尾调试酒店的电视,纠结待会儿要看什么综艺。
听见动静,朝溪转头看过来,发现裴守换了一身衣服,是他以前经常在家穿的睡袍。
裴守道:“我提前带了换洗衣服,你的已经放里面了。”
两家人住的近,朝溪父母出差没人照顾的时候,偶尔也会去裴守家留宿,后来长大了,偶尔玩游戏过了睡觉的点,不想回家,也会直接睡裴守床上,衣服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以前睡在一起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倒是……
朝溪选着综艺节目,思绪飘远了些,他能够感觉两个人和好之后的氛围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
这种感觉在两个人面对面吃烤串的时候越发强烈。
综艺节目的声音已经被放大了很多,嘉宾嘻嘻哈哈的笑声让房间充满热闹的氛围,朝溪手里的鱿鱼吃了两口就不太想吃,正要放在旁边,就被裴守无比自然的接了过去。
朝溪捏竹签的手一紧,裴守也在抬头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朝溪故作冷淡:“我咬过了。”
裴守十分随意:“我知道啊,以前不也经常这样吗?”
……以前?
朝溪脑海里闪过无数片段。
是啊,以前,在他们没有吵架,也没有在教室接吻之前,他们也经常这样,他吃了一口就不想吃的海盐蛋糕,喝过一口的奶茶,奶奶做给裴守、但是他很想尝尝的饭菜。
原来以前也经常这样。
朝溪松开手,怔怔看着裴守从他手里接过鱿鱼串。
只是他太习以为常,而在吵架突然疏远之后,再看到这些行为,才后知后觉有多暧昧。
朝溪已经习惯了裴守指尖的温度,从小就一直冰冰凉凉的。
裴守的外婆以前还开玩笑说他是冷血动物,养不熟,所以手也捂不暖。
可是现在,裴守才刚刚碰到朝溪,朝溪就像被烫到一样,飞速将手指缩起来。
“怎么了?”
裴守洗了个澡,醉意反而涌了上来,对朝溪的情绪不如平时那么敏锐,也没有察觉到朝溪和平时的不同。
朝溪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我先去洗澡。”
可是一进浴室,热蒸汽里仍弥散着裴守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朝溪靠在门后,心情很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一场澡朝溪洗了半个小时,才穿着拖鞋慢慢从浴室走出来。
裴守并没有发觉任何不对,朝溪走之后桌上的烤串他几乎没怎么动作,只是倚在床头,戴着耳机,看动作是在打游戏,电视综艺还在播放,屏幕光打在裴守的脸上,他神情倦懒,眼皮也没抬一下。
听见朝溪的脚步声,才慢半拍将耳机摘下来,揉着眉心,神色如常和朝溪说话。
后面怎么吃完那一桌烤串,又怎么洗漱、关灯,朝溪全都不太记得了。
他只记得两个人各自上床之后,裴守把房间最后一盏灯熄灭,他手机屏幕才刚刚显示:23:02
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朝溪酒醒之后特别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能翻了个身,看向裴守。
隔了几秒,裴守的声音从那一边传过来,比平时低,还有一点哑,他好像不太舒服:“睡不着?”
朝溪问:“你喝醉了?”
裴守没否认:“嗯。”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也有喝醉的一天。”
“你喝了多少?”
裴守回忆着:“两杯?也可能是两杯半。”
谁也不知道那杯葡萄酒度数到底有多高,朝溪只喝了半杯就晕的厉害,裴守天生酒量好,但几乎不碰酒,两杯半已经是极限了。
他才说完,就看见旁边朝溪将被子掀开,坐起身来。
朝溪一路走到茶几,蹲在沙发上借着对面游乐场的灯光翻找了一会儿,拧开矿泉水,走到裴守旁边,将水递过来。
他摊开手,这是裴守才反应过来,朝溪刚才是在找醒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