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虽然心中仍有不安,但想着这里还有外人在,“这位孟家姑娘是位大夫?”
她依稀记起,刚刚儿媳妇一直喊的是孟大夫。
要不然,她儿子一个大男人,如何会让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屡次三番的救命?
蒋怀霁点头,“是,正是这位孟大夫救了我。”
蒋母疑惑,说话不似先前那般刻薄,但话也不怎么好听便是,“救死扶伤乃是为人大夫的医德,怎的这位孟大夫随手救个人便要以身相许?”
“照这样看,以后咱们要是生了病或者受个伤什么的,干脆都别请大夫了,大夫只一人,难不成他要救一个娶一个?
娶了一个再娶一个?
娶了女人还得娶男人?”
孟大夫人被蒋母一番话气得肝疼,“怎么在蒋老太太看来,我孟家的小姐便是随便个什么男人都能救治的?”
“她是我孟家的小姐,犯得着为了几个铜板便要出去抛头露面、行医治病?”
“她如今好心救了你家儿子,你倒反过来怨起人来,这是何道理?”
“早知今日,我家十娘当时便不该多此一举。”
蒋母闻言,又不能硬气的说,她儿子得了瘟疫不需要对方救这话。
一时间颇有些气闷,她悄悄瞥了一眼花思蓉,眼底满是歉意。
可瞧着儿媳妇那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蒋母觉得自己不出头当这个恶人又不行。
她看着孟大夫人一行人,咽了咽唾沫,“孟大夫救了我家霁哥儿,我老婆子打心底感激。”
说完,她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又觉不够,把手上花思蓉从前孝敬的银镯子取了下来。
她一股脑全塞到了孟十娘的怀里,“孟大夫,我就一什么都不懂的粗鄙老婆子。
这些便全当是你救治我儿子的诊金。”
“倘若不够,老婆子便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诊金添上。”
孟十娘还盼着能够进门呢,哪里能在这节骨眼上抢未来婆婆的手镯子。
她忙不迭的把东西还回去,满脸无辜的道:“我救怀霁哥哥是心甘情愿的,不收诊金。”
蒋宜莲立时站了出来,瞪着一双圆眼道:“孟大夫救了家兄,我家自然感激不尽。”
“但哪有大夫治病救人不收诊金的?孟大夫若是开了这个先河,岂不是坏了这一行的规矩?”
说完,蒋宜莲又从衣兜里摸出两个小元宝,混着蒋母先前撸下来那些,一起递到孟十娘的手里,“孟大夫要是觉得诊金不够,我这里再补些。”
孟十娘十分抗拒,打心眼里有两分惧怕蒋宜莲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姑,“蒋小姐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我一介女流,本该安分在家的。可奈何临河府一事,我早已参与其中,如何取舍都不得法。”
“可此一行,我也是全然不后悔的。要不是当初我的一意孤行,我也不会无意中结识了怀霁哥哥,还因此救了他一条命。”
“至于诊金,我本就不是因着行医才救的怀霁哥哥,又哪里需要收什么诊金呢。”
蒋宜莲看她这般推三阻四,各种找理由借口的,哪里还能不清楚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