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我真到了那个地方之后,我却又收到了陛下的密信,他要我趁机收集当地官员贪污的证据。”
“可密信内容不知为何会泄露,一时间临河府的官员表面上奉承我如钦差,背地里却恨不得要我的命。”
花思蓉便是没有亲身经历,可也已经能够想象这其中的凶险。
蒋怀霁再讲那些刀光剑影,仿佛也能十分平静,“很不幸,我又染上了瘟疫。”
“我身上不过刚有症状,当地官员便直接把我关进了隔离区。据我所知,那里面还未走出来一个治好的活人。”
“当时,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后悔的。但我想活着,我想活着回来见你们。”
“在我意识极其模糊的那几日,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在我心怀绝望的时候,是孟姑娘给我带来了救命的药。”
“就这样,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好几日,我的病情终于得到缓解,而她却要跟我告别。”
“她说她也染病了,不能陪着我出去了。我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便说之前你照顾我,那如今换我来照顾她。”
“她却打死也不同意,甚至以死威胁我,我这才知晓她的难处。”
“她哪里是染病了,她是自觉清白毁了,而我又不能娶她,她活不下去,才找的借口,好叫我好受些。”
花思蓉听到这里,也明白过来了,“所以,你答应了要娶她,是吗?”
不然,一个一心寻死的姑娘,又如何会好生生的跟着他回到京城来?
蒋怀霁沉默半晌,才轻轻点了一下头,“我没法看着她去死。”
“我自己差点儿死了,我知道能够活着是多么的可贵。”
花思蓉淡淡笑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呢。”
“只是孟大夫出自孟府二房,她家祖父从前也是在太医院任职的,会同意她来咱们家做妾?”
平妻这样的话,花思蓉没法子主动说出口,她也不允许有其他女人威胁她们母子的地位。
幸好蒋怀霁还是个有原则的,他点头道,“孟姑娘虽不愿做妾,但我已经娶妻,他若要嫁我,便只能做妾。
最后,她提了个要当贵妾的要求。”
蒋怀霁觑了一眼花思蓉,见她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这才继续道:“我答应了。”
花思蓉望着小院大门,没有说话。
蒋母与蒋宜莲的身影适时的出现在了门口,“什么贵妾不贵妾的?”
蒋母先是抱怨了一句,后来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了蒋怀霁身上,她连手里提着的篮子都直接丢在了地上。
“霁哥儿?哎呀,我的霁哥儿呀,你总算是回来了啊。”
她一边上上下下的把蒋怀霁捏了个遍,一边抱怨,“瘦了瘦了,怎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蒋宜莲也凑了上来,眼眶红红的,“阿娘买了大骨头,等会儿熬汤给哥哥喝。”
蒋怀霁替蒋母擦了泪,又腾出手来摸了摸蒋宜莲的小脑袋瓜,这才扬起了笑脸,“阿娘,莲儿,我回来了,这些日子累你们担心了。”
蒋母到底一把年纪,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