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庭院的栀子花开了,幽香馥郁。
早起时,满园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骆宁的“功课”好,两位嬷嬷夸了她;她的鞭法也好,能接住蔺昭挥过来的招。
侯府没了骆寅,似安静了很多,每个人按部就班生活。
骆宁去给祖母请安。听祖母说,堂妹骆宛的婚事有了着落。
“……你被指婚给了雍王,忠诚伯府有意与骆家结亲。那位五少爷与阿宛年纪相仿,彼此有了些情谊。忠诚伯夫人派人来讨个口风。
要是你二叔二婶同意,忠诚伯府便派人上门提亲了。”祖母说给骆宁听。
骆宁心中欢喜。
又想到,堂妹可能活不过今年八月。
她是被白家送过来的那对双胞胎姨娘害死的;而姨娘们害死她,当然不是因为和她有什么矛盾,而是替主子出力。
真正想要骆宛死的,是侯夫人。
前世众人不知缘故。
骆宁死后才领悟,大概是骆宛太机灵,窥探到了侯夫人的秘密。
堂妹屡次对侯夫人不满。
侯夫人捧白慈容,让她占据了骆家大小姐的身份地位,最不满的是骆宛。
一则年轻心热、打抱不平;二则利益相关,她是骆家的小姐,凭什么要退让白慈容?
“……那要恭喜阿宛。”骆宁说。
祖母:“你与阿宛都有了着落,我这颗心就定了。”
又道,“阿宣尚未婚配。她的腿,至今有些跛。我总有些忧心她。她虽然是姨娘生的,也是我孙女。”
庶妹骆宣摔下楼梯后,断腿接好,却一直没有彻底恢复。她这段日子在屋子里养病,侯夫人也没想起她。
骆宁:“她的事,白氏会办妥,您别忧心。”
骆宣没得救,她的一切都与侯夫人息息相关,不可能被拉过来。她是信任且依赖白氏的,是白氏的走狗。
不像大嫂温氏。
温氏有娘家、有儿子、有陪嫁钱财与心腹,外柔内刚,也有自已的主见。
哪怕离开了骆寅与白氏,大嫂自已也站得稳。
祖母关心骆宣,说不定白氏立马利用骆宣,给祖母痛击。
翌日,骆宁拿出一笔钱,叫孔妈妈去金铺买一套头面,她要送给骆宛。
孔妈妈很快买好了。
半下午,骆宁结束了一日的功课,去了二房。
二婶正在骂孩子。
她有两儿一女。
两个堂弟今年才七八岁,成天上房揭瓦、不肯读书,启蒙描红像鬼画符。
骆宁进来,二婶才放过他们,整了整头发:“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没一个有出息。”
“他们还小。既不肯启蒙读书,不如先习武。将来认识几个字,做个武将一样有前途。”骆宁说。
二婶苦笑。
骆宁便明白,本朝重文轻武,武将的地位不高,二婶是盼孩子们能念书的。
“听说阿宛快要议亲了。”骆宁送上头面。
二婶推辞:“不能叫你破费。”
“一点小礼。”骆宁说,“咱们是一家人,我还指望您和阿宛能帮衬我。”
话里有话。
二婶接了,笑道:“多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告诉二婶。”
“二婶,快要到夏天了,你要看着阿宛,叫她当心。”骆宁说,“阿宛很聪慧,眼睛又犀利。有些事大人看破不说破,这点阿宛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