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母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这倒不假。不过,你只看到了厉枭对眠眠好,我可看见眠眠对厉枭也可好了。其实厉枭这孩子以前性格有问题,我和老厉都挺担心的。但自从眠眠来了,他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其实说起来,眠眠也改变了他。”
白俪接过话茬:“对了,姐,秦泽那小子我不担心,厉枭的终身大事你就不操操心吗?”
厉母说:“这件事我们可帮不了他,能遇见合适他的是他的福气,就看他有没有福气了。”
*
晚上,厉枭从公司回来,陪着厉母吃饭。
“厉枭,你前几个月说过想明年在j国组建分公司,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厉母边夹菜边问。
厉枭给厉母盛了一碗汤:“分公司的事情……我打算缓一缓。”
“哦?怎么了?”厉母放下筷子,看着他,“我和你爸上次听你的计划,觉得挺不错的,都想支持你,现在怎么又变了?是公司出什么问题了么?”
厉枭回答:“也不是出问题,就是觉得还是太急了。我们的新业务刚起步,还是慢慢来。”
厉母有些可惜:“你心中有数就好。不过,我本还说你在j国开了分公司,眠眠也去了j国,你能照应照应他呢。”
厉枭笑了笑,没说话。
半晌,厉母又忧心忡忡地说:“这一次你就放心眠眠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
厉枭也停下了筷子,抬头看着她:“这一次?”
这一次是什么意思?
“嗯,我都知道。”厉母缓缓道,“我帮你整理书架时看到过一本绘本,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去B大。至少,放不下眠眠是一部分原因吧。”
厉母是真的喜欢路眠。其实当时秦泽决定出国时,她就有这方面的担心。她怕两个哥哥都走了,留下路眠一个人会很可怜。路眠跟厉枭秦泽都不一样,六岁就离开亲妈亲爸,练舞蹈又那么累,好不容易有两个像亲人一样的哥哥庇护着他。她知道路眠依赖他们,这种依赖是她和白俪都给不了的。
如果当时厉枭也走了,对路眠肯定会造成很大的打击,这孩子长大之后会非常没有安全感。但是她另一方面又担心厉枭真的想出国,如果因为这个耽误了,她也会觉得对不起厉枭。
“所以,您理解我的选择吗?”厉枭问。
厉母感慨地点了点头:“我理解,而且我也并不意外。当时在书房跟你谈话前,其实我就隐约猜到你的决定了。但是我怕你不够坚定,所以才对你说那些。我想,如果你深思熟虑之后,依旧没有改变,那就说明你真的想好了。”
厉枭说:“的确,留在c城没错,既抓住了创业机会,又多陪了眠眠六年。”
“可是现在j城的机会也很好,而且我想你也不放心眠眠一个人在j城。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厉母看着他,不解道。
厉枭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觉得,眠眠需要独立生活一段时间。”
厉母疑惑:“独立生活?什么意思?”
“他不能总是依赖我,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半年前,他的确是做好了去j国的准备。他知道路眠是非考j国皇舞不可的,他放心不下路眠自己一个人。
但是这两个月,他逐渐意识到,如果他继续陪在路眠身边,路眠永远都当他是哥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路眠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我想让眠眠去看看别的可能。”路眠一直待在他身边,不会去想别的事情,可能会错过很多,或者可能会因为过度依赖而永远跟他在一起。
他觉得路眠应该有自己的世界。如果看完了世界,还想回到他身边,他还会在这里等他。
*
三年后。
厉母一早就兴冲冲地来到秦家,催两母子快点。
“白俪,秦泽,你们怎么回事?眠眠的飞机都快降落了,怎么还没好?”
秦一龙坐在客厅看报纸,扶了扶眼镜附和道:“就是,折腾一小时了还没好,衣服换了好几套了”
厉母这才发现眼前还有一个人:“诶?老秦也在?难得啊。”
秦一龙说:“接眠眠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得去。”
这几年秦泽回国了,秦一龙回家也勤快了,白俪的心情也越来越好,在打扮上越来越讲究了,出个门不捣鼓个一小时就出不去。
秦泽边穿外套边从楼上跑下来:“来了来了,厉枭呢?”
厉母说:“已经在车上了,你快先上车吧。”
去年j国皇家芭蕾舞团在c城建立了分团,路眠他们是第一批拿到offer的。几乎不带犹豫的他就选了回c城分团。
白俪得知这个消息时,开心得不行。
J城皇舞想开分团好久了,总监李杰克带着团队满世界飞,一两年了都还没决定下来在哪一个城市开分团。c城本来也在候选名单上,但是差不多条件的城市不少,所以李杰克一直在权衡。
后来c城政府决定出资建造一间北半球最大的歌剧院,皇舞这才跟c城签订了协议。
几个人坐着suv来到机场,秦泽一路上激动得不行。
“我好紧张,你说眠眠会不会不认得我了?”
白俪白了他一眼:“你半年前才见过眠眠,怎么?你是毁容了吗?”
“妈!大好的日子你能不能说点吉祥话。”
厉母接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别拌嘴了,眠眠好不容易回来。厉枭,餐厅订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