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抹了一把嘴角,将血迹舔去。仿佛就是等路眠这一句否认。
那一番拉扯中,路眠的衣领已经被撕得乱七八糟,洁白无痕的锁骨露出了一大片。
厉枭目光微敛,许是酒劲真的上来了,他太阳穴又揪得疼。楼下的市场吵得很,还有海鲜的腥味飘进来。
这破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路眠也不能待在这。
他抬手,将被他扯掉的衣领重新裹好:“别闹了,先回家。”
路眠这一次没闪躲,冷静地看着他。
“厉先生,您喝多了,让林叔送您回去吧。我已经搬来这里……厉先生!”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厉枭天旋地转地扛了起来。
酒劲上来后,厉枭的力气比平时更大了。
但路眠也用了浑身的力气,死死地抓着沙发把手。这一次他不能回去,不然再想出来就难了。
“厉先生!我们已经分开了!”
厉枭眼神又变了。他松开了人,转过头,看着路眠宁可狼狈地抱着那破沙发,也不愿意跟他回去。
“分开了,我同意了吗?”
在他看来,这就是路眠闹脾气自己跑出来过夜。他本来等着人自己回去认错,毕竟有他们厉家当靠山,谁会那么傻拒绝?
但路眠不仅不回去,还找了地方想长住。他来接人,路眠还死活不走。
“不知好歹是吧。”他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些,现在又被激怒了,“再问你最后一次。”
“你究竟是要留在这个鬼地方,还是跟我回去?”
路眠看着他,再次平静地解释:“厉先生,你永远是我的恩人。但是你要结婚了,我没有办法再待在你身边。”
“没有办法再用这种方式回报你了,对不起。”
“别的事,如果我还能做什么,我一定尽力去做。”
“但是我不能再回去了。”
“现在我住在这里,于耀很快就走了,这里就是我自己的住所。这些,我都没有必要对您撒谎。”
路眠一字一句,像是怕自己还有什么没说清楚,让厉枭继续误会。
并不是非要解释,但他想走得光明磊落,更不想厉枭因为他再迁怒别人。
“很好。”厉枭居高临下地看着人,眼中闪着不明的情绪,“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几秒后,一声重重的扇门声,整栋楼都为之一震。楼上传来了邻居的骂街声。
紧接着,楼下铁门也砰地一声。楼上又骂了一声。
足足过了一分钟,家里的门才再次被推开。
于耀穿着单薄的居家服,在走廊站了半天冻得要死。
“对不起于耀。”路眠一身疲惫,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落魄,还连累了别人受无妄之灾。
他原本想着于耀过几天就走了,厉枭最近跟江家走的近,就算要为难他怎么也得过一阵。
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厉枭就找过来了。
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
“路哥,我没事。”于耀蹲了下来,看着路眠坐在沙发上,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
刚刚厉枭出去时也是这副申请,衣冠不整,像是打了一场架。
“但是……路哥,你真的不担心自己吗?我看他那个样子,不像是要放弃。”
今天如果不是林为在,场面肯定更加难以控制。他倒是出国了就没事了,但是路眠还要在c城生活。这c城里势力最大的就是厉家,这都闹成这样了,以后路眠肯定不会好过。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路眠不是没想过后路。他把舞校的事办妥了,就算离开c城也不再有什么牵挂。虽然他除了芭蕾其他的也不会,但别的城市也总能找到一份工作。
“路哥,你别怪我自作主张,今天我跟j国那边通电话时提了一嘴,他们对你还是很感兴趣,说现在就能给你发offer。”
路眠惊讶地看着他:“怎么可能?我都没报名考试。”
“你根本不用考试,他们每年来都打听你。”
路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你放心,我跟他们说这还得看你的意思。但如果能选择,j国团应该也是你的首选吧?”
路眠在给他们上课时就一直用j国的流派,影像资料也多是j国团的。
虽然路眠没透露过,但是他看得出来,路眠最欣赏的舞者就是他们团的首席。
路眠点了点头,从小白俪带着他看j国团的演出,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梦想。甚至在白俪生病之前,他已经开始准备考试了。
*
厉家的保姆车从南区开出来,厉枭的脸色比来的时候更瘆人。
他原来打算把路眠接回家后,其他的以后慢慢再说。但现在看来,路眠这次比他想的难搞得多。但是再难搞又怎么样?他又不是没搞定过路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