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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你怎么想的。”江玉林皱着眉,凝重的表情,“那些大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懂,你现在这样,说明你也清楚、这事不成体统……但我总觉得,你们俩……主要还是那小子的问题吧,反正、在那么纠缠下去,你……”

“哥,你说……”江归帆失笑,与之矛盾的是,眼底堆积着浓重的阴霾,冷静的嗓音,“他现在那么缠着我,不能跟我过一辈子,我能不能弄死他。”

江玉林一惊,侧头望过去,眉头深深的拧起,似乎在辨认他话里的真假。

江归帆抬眼,望向碧绿的海面,自嘲般的勾起唇角,“开个玩笑。”

江玉林沉默着把脸扭过来,又掏出一根烟,夹在手里抽了起来,“甭管你现在怎么拒绝他,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但两个男的,说破天、他也不合常理。”

“是,你说得对,喜欢没什么用,合适才重要。”江归帆不咸不淡的认同。

“听你说这话,还真是够离谱的。”江玉林哼笑一声,“你要是真那么觉得就好了,但凡你有一点认同这个话,你都不至于现在还没结婚。”

江归帆本身就是不擅长、也不强求去建立亲密关系的人,加上在渔排孤零零过了那么久,更加习惯这种生活,甚至是排斥和异性的交际,所以大家的共识,到了年龄就该结婚,合适就行,在他那里不成立,不止一次,江玉林都担心他,怕是这辈子都难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人。

他之前还在想,只要他这弟弟能遇到一个喜欢的,甭管人家女方啥情况,他都双手双脚的支持,但有那么一个人,真的出现了,怎么就……是个男的。

光是个男的也就罢了,偏偏那个年纪,十八九岁,说出来就跟引诱无知少……男一样。

他不知道姜潮生家里什么情况,但只要还有一个亲人,能主持公道,才不会管谁先动的心思,被戳脊梁骨的一定是江归帆,压力矛盾也只能江归帆去背。

这就是既定事实,没人会在意他在背后挣扎、纠结成什么样子,但只要决定在一起,骂名就会紧跟而来。

两个男人,会有什么矛盾暂且不提,亲人的施压是为了他们好,流言蜚语也砸不死人,成为别人嘴里的奇闻笑谈也罢,哪怕他们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仅仅是决定在一起,这些都无可避免。

叮铃一声响,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

江归帆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姜潮生的短信,他垂下眼,默不作声的看完,极其短暂的笑了一下,有些颓废,有些嘲讽,有些悲戚。

“哥,我也不太懂,他到底在坚持什么。”江归帆又在笑,前所未有的温柔,“我甚至、都不敢让他知道……我也喜欢他。”

“我呢。”

他在问自己,可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苍白,自己似乎也看不清答案了,“我又在坚持什么。”

江玉林沉默好久,才缓缓出声,“其实来之前,我还在想该怎么劝你。”

“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应该不用我怎么劝,你一直都知道分寸,你做得也很好,要断就干脆利落,拖拖拉拉的最不成样子。”

“可真到这一步,看你们这个样子……”江玉林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心里也不好受。”

“仔细想想,人生不过几十年,好不容易遇到个中意的人,已经是小概率的事件,你们这个情况,上天之后会给你们安排的磨难已经够多了,可现在,为了避免之后那些,反倒要自己先给自己添堵。”

“何必呢,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大过痛苦的话,不妨试试吧。”

江玉林说这些话,除了把姜潮生的坚持看在眼里,更重要的,还是为了他这个弟弟,他无法想象,过了姜潮生这一个槛,那么浓烈的感情,江归帆逼迫自己狠下心拒绝,那往后余生,江归帆还有喜欢上别人的可能吗?

答案显而易见。

“哥。”江归帆垂下眼,沉沉开口,声音仿佛要低到尘埃里,“他没有爸爸,妈妈的重心不在他身上,奶奶年纪也大了。”

“没有人管他。”

“我不能不为他打算。”

“欺负他年纪小,带他走一条很容易回头、后悔的路。”

“我不怕和他一起走,我只怕他会后悔。”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的变数太多了。”

“我的自私,在于我不希望他后悔。”

“如果开始,我就不能接受结束。”

“我不会放过他,可能会……闹得一个难看的局面。”

江玉林没说话,没人敢担保,谁会爱谁一辈子,几年十几年,漫长的岁月,什么变数不可能发生,即便是正常的男女伴侣,分手离婚的也大有人在,江归帆太过极端,他问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要得这些,实在强人所难。

但此刻,江玉林还是说,“你这样,对他也很不公平,你从来没和他说过,怎么知道他做不到。”

“你怕他知道你的心思,以他那个死缠烂打的功夫,就更不可能放手了,但在我看来,这才是你们的死穴。”

江玉林有点烦,烦得不想参与他们两个的破事,但他又有莫名的预感,他们再这样发展下去,会有更严重的后果,感情这种事,没人能说清对错,但两个执拗的人碰在一起,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我答应姜潮生,让你过去看看他。”江玉林紧紧锁着眉,“如果不去,就打个电话给他。”

江玉林走了后,江归帆依旧没起身,静静思考着,坐到太阳下山,又坐到月亮升起。

从意识到姜潮生心思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获得片刻的安宁,因为更可怕的是,紧随而来的,是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在姜潮生之前,他知道有同性恋这个说法,但对这个群体,既不理解也不关注,也从来不觉得他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模糊意识到姜潮生的心思,他产生了许多的想法,有些怪异,有些茫然,有些生气,唯独没有反感。

他和姜潮生一样迟钝,完全凭着本能在摸索,而他的本能,是在台风那晚的酒店,姜潮生黏黏糊糊、反复亲上来时,不受控制的,也想亲回去。

这种接触,无关乎情欲,好像是种下意识的行为,姜潮生靠近他、亲近他,哪怕大脑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也会给出反应。

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黑夜里,雨声隔绝在外,世俗的困难仿佛也隔绝在外,他们抱住对方,体温在互相蔓延,温热的、缠绵的,每隔十几分钟,迷糊寻找对方的颌面,落下轻轻的一个吻,像是在安抚对方,也像在汲取、又或者是倾泻无处安放的情感。

所以,在他失眠的第二个晚上,思考如何拒绝姜潮生前,率先思考的,是他们在一起的可能。

当中的复杂滋味,难以言喻,无法复述,隐隐有一丝光亮,透过紧闭的窗帘时,他最后吻在姜潮生的额头,下床给姜潮生买早饭去了。

然而此刻,他并没有比当初坦然多少,他清楚这种感觉,摇摇欲坠的、蠢蠢欲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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