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微微点头,平淡地说:“你既知职责,更该知晓生命可贵,莫要轻易涉险。”
任冰闻言便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或许是因为身心俱疲,又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雪儿带来的那份莫名的安心,没过多久,他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他的面容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而深沉,仿佛只要有雪儿在身边,就算天塌下来,也能安然度过。
而雪儿依旧静静地守在一旁,她的眼神平静地望向船头之外的远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在等待着任冰伤势进一步稳定,如同在等待一个必然会到来的结果。
此时的乌云以一种令人惊叹的度将那片湛蓝的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
它们如同巨大的黑色棉絮,层层堆积,厚重而压抑,似乎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愤怒,随时都可能将这股情绪倾洒而下。
起初,只是海风变得凛冽起来,它呼啸而过,像是在提前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呐喊助威。
那风如同尖锐的哨声,穿梭在船只的桅杆之间,吹得船帆猎猎作响,仿佛要将它们从绳索上撕扯下来。
紧接着,海面上泛起了密密麻麻的涟漪,这些涟漪由远及近,逐渐扩大、加深,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轻轻搅动着海水。
原本温柔起伏的海浪,也开始变得汹涌澎湃,它们相互撞击、叠加,形成一座座小山般的波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周蔓延开来。
随着一声惊雷在天边炸响,豆大的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倾泻而下。
这些雨点砸落在海面上,溅起一朵朵白色的水花,水花在海面上跳跃、翻腾,好似一群欢快的精灵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
然而,这看似欢快的场景背后,却是大自然强大力量的展现。
雨越下越大,雨滴变得更加密集,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雨幕。
这雨幕如同白色的绸缎,从天空垂落至海面,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
在雨幕的遮蔽下,远处的海平面变得模糊不清,海天仿佛融为一体,只剩下一片苍茫的白色。
这场海上下雨的情景,是大自然的一场壮丽而又残酷的表演。
它展现了大海的雄浑力量和变幻莫测,让所有目睹这一切的生命都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与脆弱。
海风依旧在吹,海浪依旧在拍打着船身,似乎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与后续的未知。
任冰悠悠醒转,只觉脑袋昏沉,胸口仍隐隐作痛。
他刚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船舱顶,耳边是船只破浪前行时海浪拍击船身的声响。
他环顾四周,不见雪儿的身影,心中猛地一紧,瞬间清醒过来。
他强撑着起身,不顾伤口的抗议,一把推开舱门。
海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他环顾四周,只见船只正平稳地航行在海面上,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
远处,海天一色,无边无际。
任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焦急,他一把抓住路过的士兵,大声问道:“为何船在回京的路上?谁的命令?”
那士兵被他的气势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回道:“将……将军,是副将军流云大人的安排,他说您重伤在身,需回京城调养,还说这是皇上的旨意。”
任冰闻言眉头紧皱,他松开那个士兵,快步走向船头。
在船头,他看到了正在指挥船只航行的流云。
任冰几步上前,一把揪住流云的衣领,怒声道:“你为何擅自做主让船回京?雪儿还在危险之中!”
流云一脸无奈与担忧,他轻轻握住任冰的手,试图让他冷静:“大人,您重伤昏迷,我也是为了您好。况且那东海茫茫,我们根本不知道雪儿姑娘去了哪里,盲目寻找只会让您陷入更大的危险。皇上知晓您平叛逆鳞有功,也牵挂您的伤势,命您即刻回京复命并调养身体。”
任冰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他用力甩开流云的手:“我不管什么皇上旨意,雪儿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流云看着怒火中烧的任冰,心中五味杂陈:“大人,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应对东海的危险。雪儿姑娘武艺高深莫测,她孤身一人来到东海,想必自然有应对之法。”
任冰冷笑一声:“你这是在自欺欺人。那东海隐藏着无数未知,雪儿独自前去必定凶多吉少。我必须回去找她,哪怕粉身碎骨。”他转身走向船舵,准备改变船只航向。
流云赶忙阻拦:“大人,您若这样做,便是违抗圣命,您不顾自身安危,却连尚书大人的命也不顾了么?”
任冰的脚步顿住,他的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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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雪儿的安危,一边是皇上的旨意与家族的命运。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任冰望着茫茫东海,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最终还是缓缓转身,走进船舱。
船只在流云的指挥下,向着京城的方向全驶去。
任冰身着六扇门总捕头官服,踏入皇宫那朱红色的巍峨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