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季厌指甲掐着床单,眼睛被激得通红。
唐眉瞪了冯石两眼,拍拍季厌肩膀:“你别着急,周医生可能是有事耽误了,今天晚上我值班,我一会儿继续给周医生打打看,电话通了之后我就来告诉你。”
“谢谢,谢谢你唐眉,”季厌不停说谢,“晚上麻烦你了,如果电话通了,一定要来告诉我。”
唐眉点头:“好,通了我就来告诉你。”
唐眉走了,季厌没想睡,但到底熬不过药物的作用,最后他是昏睡过去的。
半宿噩梦,3点多季厌就醒了,周离榛还没回来。
他直接把打呼的冯石踢了起来,让他出去找人,冯石睡得正香,被人踢醒很不耐烦,嚷嚷着:“大半夜的,天还没亮,我去哪给你找人。”
“我不管你去哪里找,”季厌头疼得很厉害,声音也大,是吼着说的,“总之你去找,医院里,外面,你去问。”
冯石不想跟疯子说话,也不准备出去找人,爬起来捏着烟盒跟打火机出去了。
冯石前脚刚走,周离榛就回来了,病房门一开,季厌头还没彻底抬起来就感觉出进来的人是周离榛,蹭一下站了起来。
他没睡好,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疼,又因为起得太猛,身体晃了晃,扶着床沿才没摔倒。
周离榛看起来很狼狈,白衬衫袖子往上卷着,露着劲健的手臂,手腕那还有两道擦伤,衬衫肩膀还有胸口前面都有几片不规则的红色痕迹,看起来是血。
季厌没穿鞋,赤着脚跑过去,离近了,闻出周离榛身上的味道确实是血,也看清镜片后周离榛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季厌摸摸周离榛手臂,围着他转了两圈,确定只有手臂上有擦伤。
“你怎么了,身上怎么有血?手是怎么伤的,昨晚去哪了,我让唐眉给你打电话,手机一直关机。”
季厌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他光着脚,周离榛两手伸到他胳膊底下,直接把季厌往上抱了抱,让他踩着自己鞋,紧紧抱着他,闭着眼把下巴搭在季厌肩窝里,闻着季厌身上的味道才安心不少。
“跟院长一起出去吃饭,回来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让你担心了。”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季厌鼻子就贴着周离榛胸口,除了血腥气,还闻到了酒味,“你喝酒了,喝酒开车了?”
“不是我开的车,代驾开的车,我跟代驾没事,血是院长身上的,院长在市二院住院。”
对于周鸿安,季厌听到他出车祸没有感觉,只要周离榛没受伤就好。
“你没事就好,”季厌感觉周离榛抱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他拍拍周离榛后背,“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走了。”
“走去哪儿?”
“就……离开这里了。”
季厌踩在周离榛鞋上,周离榛抱着他得往上拖着力,季厌的脚尖是踮着的,站久了小腿肚子发酸。
周离榛直接拖着季厌屁、股把他抱起来,走到床边把他放在床上,捧着季厌下巴,带着酒气的唇贴着季厌眼底。
“别担心,别着急,我说了会带你离开,就一定会想办法。”
季厌睁开眼,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件事。
周离榛又问他:“昨晚上的药吃了吗?”
“吃了,”季厌点点头,抿了下唇说,“头疼。”
“睡了多久?”
“几个小时吧。”
周离榛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粒药,让季厌吃了,季厌问他是什么药,周离榛说是吃完不会头疼的药。
季厌信周离榛的,仰头吃了药,果然吃完头就不疼了,见到周离榛心里踏实了,慢慢也有了困意。
季厌一直攥着周离榛手腕,睡着前嘴里还嘟囔着,让他别忘了给自己胳膊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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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厌睡熟后,天也亮了,周离榛回9楼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去了周鸿安住的院子,周鸿安伤得不重,但得在医院住几天。
周离榛见到了一直照顾周鸿安起居的厨师,跟他说了车祸的事,另外给了厨师一些钱,说自己这头还有病人,没法去医院陪护,拜托他去医院照顾他二叔几天。
厨师知道周离榛是周鸿安亲侄子,收了钱后忙不迭点头说好。
“我二叔卧室在哪里?”周离榛问,“我去给他收拾几件换洗衣服。”
厨师往楼上指了指:“二楼最右边的房间就是。”
厨师要去医院陪护,也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去了,周离榛没立刻上楼,先在一楼客厅转了一圈。
周鸿安住的地方跟他办公室不一样,这里没有监控,但也没什么重要东西。
一楼转完了,他才顺着楼梯往楼上走。
二楼一共三个房间,书房,杂物间,尽头最大的房间是周鸿安的卧室,卧室门开着,里面一样没有监控。
简单收拾了几件周鸿安的衣服,周离榛小心翼翼翻了翻抽屉跟衣柜,周鸿安的卧室摆设简单,没有地方是上锁的,也没有任何贵重的东西跟文件,想着医院里的东西应该都在他二叔办公室里锁着呢。
只是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周离榛找到了一张被剪过的照片,一看就是很多年了,边角微微泛着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