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儿子没事,现在正长个儿的时候,您瞧儿子是不是比上次回来高了许多”
说着还站起身转了个圈。
周姨娘破涕为笑、随后开口道:
“好好好,姨娘的淮青长大了,课业可跟得上?几个兄弟可给你委屈受?”
南淮青腼腆一笑:
“前天夫子还夸儿子的文章好呢,儿子在学堂不与他们深交,下了学就在自己院子温书”
“闲暇时与几位同窗品茶作诗,日子好着呢,姨娘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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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拉过儿子的袖子,细看之下竟是短了一截,还没擦干的泪珠又决堤溃坝。
哭着开口道;
“这身衣服····还是三个月前做的·····你就知道糊弄姨娘!”
绛铭像是终于忍不住了,愤然开口:
“姨娘,还不是五少爷(南淮安)欺人太甚,仗着咱们少爷性子好,成日欺负少爷”
“您派人送去的银钱都叫五少爷拿去了,还不许少爷跟世子说”
“少爷缺衣少食日子艰难,便是宣纸都是用水冲了墨迹晾干再用的,少爷他······”
南淮青拍桌:
“绛铭!还不闭嘴!”
室内噤若寒蝉,只能听见周姨娘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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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青确实是几个少爷里日子最难的。
他在书院住在南淮知(三少爷)隔壁,南淮知虽不通文墨,却是学武的一把好手;
因着武学造诣颇高,很得南万里器重。
南淮知毕竟身为兄长,平日里对待弟弟、还是比较宽容大度的,鲜少会故意去刁难或为难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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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南淮安就不一样了!这小家伙年龄尚小,心智尚未完全成熟;
仗着他生母是府上的侧夫人,深得爹爹的宠爱与重视;
自然便养成了一副骄纵任性、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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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得了闲就会欺负他这个哥哥,凳子上涂墨水,茶叶里放虫子;
数九寒天打湿他的被褥,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南淮安花销甚大,每月里银钱不够了,就会来搜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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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母家早年间被上司牵连,家眷配边疆充军,自此杳无音讯;
母家了无依仗,她又是个淡泊性子,有了儿子和两个女儿也不喜争宠;
南万里哪日心血来潮了就宠幸她几日,大多时候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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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凝对她们这些姨娘倒是宽厚,衣食从不短缺;
但少爷们、都是自开蒙后,就养在江家名下的学堂里;
衣食住行都在学堂,少爷们要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平日里回府时候也少。
是以南淮安打量着他好欺负,又不能出去告状,便更加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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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青强笑着安慰:
“姨娘都是些小事,何苦劳姨娘费心,儿子不在意这些”
“只盼着能考取功名开府另住,到时候求夫人恩典接姨娘出府养老”
“等蓉儿和乔儿长大,我这做兄长的能为她们撑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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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
“是姨娘不好,这些年只过自己的日子,没想着替你争一争”
“累得我的儿受人磋磨,我儿放心,姨娘会讨你父亲欢心,让你和妹妹们过上好日子”
她心里说不出的后悔,进府前有一位青梅竹马的书生,二人本要定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