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珠心里有些慌乱,门口的人引不开,她如何接近姚永良?
来之前,姜念千叮咛万嘱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事以自己的安危为重。眼下,她若再闹出动静来,恐怕会惹人注意……
但接近姚永良的机会,千载难逢。
她把药仔仔细细抹在银针上,银针放进竹管之中,随后悄悄地打开了窗户的缝隙。吹针之前,她又重新在心里问自己,此仇必报吗?手上沾了血会影响她的医德吗?姚永良该死吗?
她沉思了几息,心里的答案更加明确。姚永良该死,方山以救死扶伤为己任难道就该承受姚永良的残害吗?不,这是两码事,此仇必报!
稳了心神后,薛珠用力一吹,竹管里的针嗖一声划破空气,下一息银针就没入了姚永良的脖颈之中。
正在看书的人,他手中的书缓缓落在了案上,整个人却是纹丝不动。
薛珠这才放心地打开了窗户,撩起裙子爬进了书房。她悄声走到姚永良身边,见他面上还留着轻松愉悦的神情,她不由露出讽刺的笑容。
从今往后,便这般神情过一生吧。
一边摆弄着姚永良的手,薛珠一边压低了声音:“姚尚书是不是想问自己怎的了?”
她把姚永良摆成端坐的模样后,自问自答:“你是被我用毒药封了穴位,除了听觉,你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不用担心,你不会死。你也不必抱有幻想,没人能医治得了你。”
“你想问我是谁?可还记得为你儿子医治的方山?我是他的未亡人啊。”
薛珠心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几乎是用气音说着:“从今往后,我要你生不如死地活着。你是户部尚书,我什么都不是,没人给我公道,那我便自己来讨!”
话落,薛珠十指夹针,又刺了姚永良的几个穴位后,她把他脖颈间的银针往里推了推,随后她又翻窗逃了出去。
一进一出都没有惊动书房门口的守卫。
薛珠一颗心怦怦直跳,她擦干了眼泪,抬眼望天:方山,你可以瞑目了……
她不敢耽误时辰,悄悄往回走。小心翼翼地避着人,在姚府绕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了回了宴席廊下的路。
在经过一间厢房时,她驻足停了片刻,随后才匆匆回了廊下。
生辰宴正热闹,姚夫人笑着祝酒,姚忆丹在众人拥簇之下吃着长寿面,欢声笑语,很是和谐。
没有人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何事。薛珠松了一口气,直到散席,姚府书房都没有传信来。
一出姚府,姜念便急不可待问着:“可是事成了?”
薛珠点头。
姜念惊讶:“怎的没闹起来?”
“他变成了无法动弹、口不能言的废人,一时半刻没有引人注意是正常的。哪怕发现了,也只会以为他是突发恶疾。”
“会医术的人出手,果真是不一样!这般难的事在你手里竟如此简单!你得教教我!”
“多谢夫人给了我一个接近他的机会。”薛珠至今都没有回过神来,感觉像是做梦一般,她心不在焉地说着方才的事,“夫人,我经过厢房时,听见有人说你。”
“喔。”姜念一想,便知道是怎的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