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得牙齿都在格格打颤,迷蒙着睁眼时,一个粗砺的手掌已肆无忌惮地在揉捏我的脸。
“她就是刘知熠的那个外室?”
“乖乖,长得天仙儿似的。”
“脸上嫩得跟豆腐似的,不知道身上是不是也这么嫩?”
“脱光了衣服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看一看哪够,摸一摸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依我说还是弄到床上去,玩她个三天三夜,那才叫快活。”
“那刘知熠不得气疯了吗?”
“那是自然,姑母说他不知多宝贝这个女人,平时都藏在深宅大院里,看都不让人看一眼的。”
“啧啧,像这样的女人,合该便宜咱俩,既诛了刘知熠的心,又尝到那妙不可言的滋味,哈哈……”
两道轻佻而邪佞的声音交替着响起,一边说一边要来解我的衣裳,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着往后退,但双手双脚已被粗硬的麻绳捆住,完全无法动弹。
我只能在腥臭的稻草堆里翻滚,一直滚到了墙角,眼前金星直冒,连气都喘不过来,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了,我才看见眼前站着的那两个男人。
都是三十余岁的模样,面容很相似,都是鹰鼻豹眼,身量精干,斜挑着眉毛,神情里充满纨绔子弟的轻浮与傲慢。
这俩人应是兄弟,但我并不认识。
他们为什么绑架我?是为了赎金吗?
我嘶哑着声音,“……你们别碰我,……如果想要银子的话,世子会给的。”
两个男人里年轻的那个先冷笑了一声,“要什么银子,我要刘知熠的命,他要是死了,整个侯府都是我的。”
年长的那个有些不悦,“吴俊,先别声张,这女人要是吓得寻了短见,咱们就白忙一场了。”
吴俊?吴俊?
我在脑海里拼命搜索,这个名字好似有点印象的,他们嘴里说的姑母,又好似对刘知熠很是熟悉。
吴?吴?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娘亲曾对我说过的一些旧事掌故。
突然就想通了。
吴夫人!
是宁远侯府曾经的主母吴夫人!
吴夫人出自平恭伯府,是伯府的嫡长女。她还有一哥一弟,但都不成器,文不行武不行,吃喝嫖赌倒是一把好手,只能躺在祖先的爵位上坐吃山空,伯府已然败落不堪。
吴夫人的哥哥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名叫吴琅,一个名叫吴俊,跟父辈一样的纨绔成性,赌坊酒肆花街柳巷那都是常客,家产一败再败,两人在临京的名声十分狼藉。
他们绑架我,并非是要赎金,要的是刘知熠的性命。
刘知熠如果死了,宁远侯府就失去了继承人,吴夫人作为主母,如果从娘家过继一个男丁,以后这庞大的家产便会落入吴家了。
我在片刻之间,已想通了这些关键,而且我也立刻明白,在刘知熠赶到之前,他们决不会让我死的。
可是熠哥哥——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他受了重伤,连站立都不能够,又如何能赶来救我呢?
我深深地呼吸,让冰冷的空气冲入肺部,刺得我头脑更清醒一些,我要想法子逃走,我不能受这些人凌辱,更不能容忍他们以我为饵,将熠哥哥诱到这里来送命。
柴房半掩着的门,被人推了下,有人缓慢地走进来,证实了我的一切猜测。
吴夫人。
她仍然如以前一样瘦得好似骷髅,脸颊深陷,眼角的皱纹堆得好似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