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更加好奇,“麒麟?姑娘为什么要绣这个?”
我说,“麒麟是仙兽,象征平安祥瑞。”
蝉衣挠挠头,“姑娘说得也是不错,只是若绣上鸳鸯,四公子可能更喜欢呢……”
她呵呵一笑,又机灵地补充一句,“当然只要是姑娘绣的,四公子肯定都喜欢,哪怕姑娘就是绣只小狗,他也会觉得可爱。”
“就你这张小嘴儿会说话。”
我不禁莞尔,继续低头做着我的针线活儿。
其实并没意识到我的脑海里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竟是麒麟,直到我开始绣麒麟的头角时,心里猛然醒悟了。
因为刘知熠的衣裳上总是绣有麒麟的图案,他腰上也常悬着一块麒麟状的玉佩,我大约是以前见得多了,这图案也便印入我的心,渐渐凝成了脑海里一个固定的形状。
我此刻所绣的,便是与他衣裳上的图案毫无二致。
指尖一阵刺痛,沁出几粒鲜红的血珠。
只是略一分神,针尖就狠狠刺进了肉里,刘知熠,只要沾染上这个男人,我便会伤痕累累。
我吮干了血珠,唇角隐隐透出腥气。
既然已绣了,也懒得再更改,我竭尽了平生所能,一针一线细细描摹,用了足足三天功夫,才将缎面上的麒麟绣好。
那麒麟缀着黑色的斑纹,漾着紫色的瑞光,爪牙锋锐,昂首傲视,绝对算是我这辈子绣过的最精致的手艺。
然后再将龙脑、薄荷、郁金香等香料填上,再缀上一串浅金色的流苏,便是几近完美的一只香囊了。
蝉衣的嘴好似抹了蜜般的夸我,“奴婢认识姑娘十年了,头一次见姑娘绣出这么精美的绣品,四公子要是见了,指不定得怎样的心花怒放呢。”
我也含羞笑了,寒梧这是头一次向我祈求礼物,我若是敷衍了事,当真是伤他的心。
这只香囊,他应是会喜欢的吧。
叶茹与赵冕的婚事已敲定了,虽是侧室,但圣上也亲自下了旨,是入了玉牒的侧室,规格虽比不了正妃,但与良娣也相差无几,算是看重的了。
叶尚书倒很满意。
如今圣上已年老,但储君之位仍未定下。
其余皇子都还年幼,不成气候,只有大皇子赵稷和三皇子赵冕是最有可能继位的。
但圣上不喜赵稷,似是更偏爱赵冕一些。
在前朝,拥立赵冕的臣子很多,后宫里,蓝妃也是一直为着儿子不断向圣上讨好卖乖,连皇后娘娘那边的口风,似乎也是偏向赵冕的。
所以叶尚书把宝押在了赵冕身上,等日后赵冕继了位,他挟着从龙之功,进入朝思暮想的内阁就有望了。
婚事定下来的那一晚,尚书府设了家宴,款待前来拜访的赵冕。
整个尚书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场面甚是隆重。
大约为了表示今后都是一家人,叶夫人还特意辟出一间雅室,作为赵冕的休息之所。
用叶夫人的话来说,便是殿下以后与咱们结为姻亲,自然是要常来常往,有个歇息之处也是应当的。
酒宴推杯换盏,气氛热闹。
赵冕兴致颇高,喝了不少酒,他并没有与他未来的侧妃叶茹有多亲近,反而硬拉住叶寒梧不放,连连与他碰杯,并夸他在御史台为官清正,风骨高远,是朝廷的栋梁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