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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裴煦举棋不定:“殿下容我再想想……”

正下着棋,一小厮敲门来报,有自称是大皇子府上幕僚者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裴煦起身走到了一旁屏风后,姬元徽将棋子放下,喝了口茶:“将人请过来吧。”

小厮应声退下,不多时引着一白衣公子步入门来。

那人倒是规矩,进门先行礼:“见过三殿下。”

姬元徽点头,指了下裴煦方才坐的位置:“坐吧。”

“小民此行,除了代我家主子来向殿下问好,还带了些东西来。”那人并没有言及其它,而是直接从袖中掏出了两张纸券放在桌面,“希望能对三殿下有用。”

姬元徽扫了一眼:“这是什么东西?”

“这几日城西新开了家茶肆,有一姓王的和尚在那里讲经,据说听了他诵经祈福,最差也能考中贡士。”那人眼神在棋盘停留了一瞬,目光略过手边被吃了半盘的樱桃,然后继续道,“这是入场的契券,现在已经卖到了千两银子一张。”

太子居然真的大胆到为了谋财泄露科举考题。

姬元徽眼皮跳了下,几乎马上就想通了其中关窍,但嘴里只是说:“江湖妖人罢了,谋财框人的妖僧,居然也有人信吗?”

“那僧人是这两天才剃的头,做和尚前是太子府上的门客。天下读书人的公理,如今全系于殿下一身了。”

那人按住纸券一角,推向姬元徽,不再拐弯抹角,“我家主子的意思是,这份功劳他分毫不取,全归殿下,只当是给殿下验验诚意,不知殿下觉得这份心意可还算精诚?”

“若殿下觉得满意,那日后兄弟之间便多些来往。我家主子在京筹谋多年,消息比殿下通达,日后若有什么事,必然第一时间告知。”那人态度谦恭,“三殿下出权,我家主子出消息,是两方都得益的事。”

两方都得益?他那个狐狸成精的大哥怎么可能做这种好事。

把要担责有风险的活都推给他来做,还把话说得这样好听。

如今朝中形势并不清明,皇帝心到底往哪偏谁都看不清。若是皇帝清醒愿意借着这事顺道清查吏治整肃卖官鬻爵之事,那他们是大功一件。但怕就怕皇帝昏头,为了保太子选择把事按下去,那他们不光白忙一场,还顺道把京中权贵得罪了个遍。

但无论成败,对大皇子都有益无害。

若成了,就算搬不倒太子也能毁其声名,没了人心德不配位被拉下来只是迟早的事。

若不成,这事一结也帮他摸清了皇帝的态度,日后他行事必然更加谨慎。

拿他当马前卒呢……这是摸准了他前些日子已经和太子撕破脸,寻着机会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姬元徽转了下手里的棋子,态度不置可否:“我都被夺了官了,哪来的权。”

“若没记错,裴少君官职恰好是在刑部,多合适的位置。”那人说话始终垂着眼,不抬头与人对视,“那和尚五日后就有一场讲经会,三殿下可以先去看看,再做决断。”

他说着,起身再拜:“主子的意思小民已带到,殿下若无吩咐,小民便告退了。”

姬元徽有些意外于他真的只是来谈事的:“要不然你再想想,真没别的事了?”

那人腰弯得很低垂首一揖,然后转身离开。

那人刚走出门去,姬元徽就听见咣当一声,他回头去看,发现是裴煦匆忙起身将屏风撞歪了。

来不及将屏风摆正,裴煦跟了出去。

宣存礼走得很快,裴煦几乎要跟不上,他不得不出声喊他:“师兄!”

那人脚步一顿停下来,回过头来。裴煦刚要上前,却见那人抬起手,冲他做了个推拒的动作。

“则怀,止步吧。”宣存礼比他记忆中枯槁憔悴了许多,和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冲他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别再送了。”

裴煦在这短短一瞬突然想起了许多,有老师和师兄如何笑着为他取字,有他初到异乡遭人排挤时师长如何为他解围……

是难得的,曾经对他好的人。

他罕见的直率问道:“师兄没有要见我的意思,又为何要将笛子赠来?”

“主家所命,不敢不从。”宣存礼摇头,神色惭愧歉疚,“大殿下知道你我同出一门,希望我能借此拉近两方关系。我无意打扰你,但也不得不送些信物来。”

“那为何不留一两句话,我险些以为……”

“你若因此以为我存心要利用你,从此再不愿见我,那才是最好的。”宣存礼苦笑,“师兄一身都是祸端,不要沾惹到你身上。”

“明明早就想好了若你还是愿意见我,那我该说什么才能让你觉得痛楚,再不想见我。”洗旧发白的旧衣袍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本就瘦削的身体显得越发伶仃支离,再不见昔日风姿意气,“可真见了你,又不忍说那些话让你伤心了。”

宣存礼想起方才书房里那盘棋,白子落棋全然是裴煦风格。他爱吃樱桃,那位殿下就连书房这种地方都随处备着,棋只下了一半,兴许他来之前两人正在对弈,他们感情应当很是不错。

“你从前日子过得艰难,现在苦尽甘来已是不易……师兄现在满身泥泞,你不要近身。”

裴煦想不出他这几年是如何过的,竟把自己耗成这样。他想上前几步好好问问,宣存礼却像受了惊吓般连连后退。

“止步,止步,不要上前来了。”那双眼睛哀戚,几乎要落泪,“若你想要我好过一点,就不要再上前来了,昔日里和我有旧的人,只剩下你了。有时我也开始信命,是不是自己克了他们……若你今日近我,来日出了什么事,我万死也难辞其咎。”

裴煦因为他的抗拒而显得手足无措,呆立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姬元徽站在不远处看着,觉得裴煦的表情看起来快被冻僵了。他走上前去,将茫然站在那里伤心的人拉到自己怀里暖着:“你想帮他?”

裴煦张了张口,垂眸摇头:“可他不用。”

“真可怜。”姬元徽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手搂在他腰间拥着他往回走,“你的好心又被人回绝了。”

进门后,姬元徽倒了杯暖手的茶塞到裴煦手中。

大概是因为今天见到的人和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师兄相去太远,裴煦显得有些恍惚难以置信。

那人在他的记忆里太过聪明俊秀,无论什么事应对起来都游刃有余,所以他下意识里就觉得,只要他活着,无论在哪里都有能力活得很好。

可人的心一旦被捅碎了,又怎么可能还有心力去在乎自己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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