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距离换做别人来说可能太近了,但他们从小就亲近,宣从思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有哪里不对,而是有些心疼的问:“刚刚哭的那么伤心,眼睛有没有难受?”
“还好,只是有些生气。”姬栩道,“自己受过这样的罪,穷苦人家过的什么日子他分明再清楚不过,却半点不怜百姓困苦,做了官便开始鱼肉百姓中饱私囊……”
宣从思有些动容,又有些欣慰:“昇儿能这样想很好。”
“是哥哥教得好。”他看着宣从思的耳尖,在直起身来的时候故作不经意的用嘴唇擦过。
宣从思感到有些痒,摸了摸耳朵,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反应了。
姬栩眼神暗了暗,勾引失败,有些挫败的移开了目光。
宣从思对他道:“很晚了,快回宫吧,再不回去陛下与尚书令大人要担心了。”
姬栩问道:“那哥哥呢?”
“我也要回家了。”宣从思露出些笑意来,“父亲新得了几卷孤本,我回去陪他整理。”
“爹爹很想念哥哥和宣叔叔。”姬栩望着他,笑得温良无害,“哥哥和宣叔叔要常来宫中走动。”
“好,我会告知父亲。”
宣从思一走,姬栩的笑意就消散了个一干二净。他盯着宣从思的背影看了会儿,缓缓垂下了眼睛。
宣从思很纯粹的把他当弟弟。
但他的心思却不怎么纯粹。
回到东宫,姬栩取出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沓帕子。
全是宣从思的。
他从袖中拿出今日新得的那张帕子,嗅了嗅,感到不满意。
气味这东西消散的很快。
果然还得是本人才行。
第52章
不久后,裴煦生辰,宫宴之后又筹备了家宴。
当年宣存礼放走了裴煦,姬淙怒不可遏原本要处置他,是周淑妃出面将他保了下来。一来周淑妃与陆夫人交好,他算是陆公子的遗孀。二来他做这些是为了保裴煦,而周淑妃是裴煦的姨母。无论如何她都不忍心坐视不管。
后来姬元徽掌权后,有意报答他请他入仕,授予官爵田宅,但宣存礼拒绝了。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无意参与朝堂争斗。他之所以能和陆淞走到一起,也是因为他们志向相投,平生所求只是寻一清静地,修编古籍,著书立说。
于是这份恩情便报答到了他的孩子身上。姬元徽和裴煦认宣从思为义子,为其封王。
裴煦在和宣存礼闲谈,姬元徽照常折了一篮花放在他桌前,便有事暂时离开了。不一会儿姬栩来了,路过桌前时逗留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顺走了一朵。
姬元徽忙完回来刚落座,就看到底下姬栩拿着朵开得很漂亮的花,背着手偷偷从背后塞给宣从思。
宣从思怔了下,然后接过了,笑得很开心,和姬栩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或许他们以为很隐蔽,但姬元徽他们所在的位置高,底下在做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姬元徽横看竖看,觉得这小子不对劲啊,平时和爹妈说话怎么没见他这样含羞带怯的,还偷偷给人传花……
他若有所思,正想和裴煦说些什么,就听旁边的裴煦道:“孩子们感情真好。”
宣存礼很欣慰的附和:“是啊。”
姬元徽欲言又止:……
姬元徽:也行吧。
最后他决定还是什么也别说了。
姬元徽的酒量很一般,有需要的场合裴煦会帮他把酒换成水。但今日并不是什么需要一直保持头脑清醒的日子,他喝了几杯,没一会儿就显得有些醉了,将脑袋歪在裴煦肩头,眼睛望着人,嘴角勾着似乎在小声与裴煦说些什么。
姬栩看他口型,应该是在说“怎么这么好看啊。”
裴煦回望他,笑着问:“觉得我好看,可还记得我是谁啊?”
“记得啊……”姬元徽说,“是我妻啊。”
“生辰喜乐,岁岁如意。”
陛下醉了,和皇后相携离开了。
姬栩若有所思,然后往宣从思身上歪过去。
“昇儿?小栩?”宣从思有些担心,下意识去摸他的脸试温度,“怎么了?”
被心上人摸了脸颊,姬栩耳尖马上红了起来,他靠着宣从思,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像有点醉了,头好晕……哥哥能扶我回去吗?”
宣从思也不放心让他自己回去,没有犹豫就应下了:“好,你等我一下,我去告诉父亲一声今日不回家了。”
不回去了吗?
姬栩心下暗自高兴,宣从思年纪小时偶尔会因为两个孩子玩得太晚而留下住一夜,后来宣从思长大领了官职,便不常在宫中陪他了。
将姬栩送回去,宣从思打算离开,却被拉住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