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徽被同僚请去帮忙走开片刻,大皇子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同他说话问好:“听说裴郎中前些日子病了,告了许多天的假,如今可好些了?”
裴煦点头:“没什么大碍,有劳大殿下挂心了。”
大皇子说话声音轻轻缓缓,执一柄扇子,扇面展开晃着将面容遮了大半,只露出一双有些颓靡的眼睛:“世事无常,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像小宣那般,把自己折腾得病来病去总不见好。”
裴煦眼瞳不自觉颤动了下,他尽量稳住声线:“师兄他……不太好吗?我能见见他吗?”
“他病了,不方便出来见人。”大皇子摇头,轻声叹息,“人在容颜憔悴时,最怕见故人,望你多理解些。”
“我知道了……”
裴煦还没说完,又听大皇子继续道:“但他住的院子离这里很近,往前走一走就能到。你实在担心他的话,远远看一眼也没什么。”
裴煦道了句多谢举步离开了。
他知道为什么姬元徽说大皇子像狐狸了,他眯着眼睛说话时确实像。
大皇子看着裴煦离去的方向,目光淡淡:“是一窝里出来的兔子呢。”
……
裴煦没有按大皇子的暗示去什么临近的院子,这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地盘,还是谨慎些为好。虽然他们两家暂时是盟友,但终究也只是暂时的,这浅薄的合作说不定哪天就会因为利益冲突破裂。
他在人流来往密集的近处随意走了走,转身折返回去就看到了大皇子正与姬元徽说话。
总觉得大皇子不会说什么好话……
他悄无声息走去了更近些的位置,来往交谈人声嘈杂,只能隐约听到两人交谈的内容。
“三弟是在找裴郎中吗?”大皇子走到了姬元徽身边,嘴角挂着笑,“他刚刚与我打听了些他师兄的消息,真是很要好的师兄弟啊,小宣也常在我这里问起他。眼下两人兴许已经碰面了,三弟不如去后院找找看?”
姬元徽被茶味熏得头疼,恨不得马上捏着鼻子走人。但眼下两边互相还对对方有些利用价值,姬元徽忍了忍,扯出个笑来:“大哥恐怕是不太了解我夫人,他胆子小的很,又黏我,我不陪在身边他不会乱走,更不可能去乱逛别人家的后院。”
大皇子笑了下,作出有些可惜的表情:“这种大家族出身的妻子,很无趣吧?”
姬元徽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
大皇子意有所指:“方才宴上见你盯着那舞女看了许久,若你喜欢……”
天地良心,他看的是衣摆上绣的雀鸟纹样,看第一眼就觉得裴煦会喜欢,至于跳舞的是男是女他都没留意到。
[喜欢吗?]
[喜欢也不可能带回去。]
“夫君……”裴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对话。
“大哥府上的人还是自己留着吧。”姬元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下,急忙回过头去,就见裴煦站在他背后不远处,一瞬不瞬盯着他们看。
“融融。”姬元徽因为刚刚聊的内容而莫名的有些心虚,走过去握住裴煦的手,“什么时候过来的?”
裴煦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将身体往他怀里靠,神情乖顺仰头看他,笑容温和,“刚刚过来的,夫君,我看其他大人们都准备离席了,我们不回家吗?”
“现在就走。”姬元徽转头对一旁的人道,“我与夫人便先行离开了,大哥保重。”
坐上马车,裴煦的笑意淡了,他保持着窝在姬元徽怀里的姿势,抬眸幽幽望着他:“殿下,我很无趣吗?”
姬元徽一个头两个大:“我从没说过……”
“古板,无趣……那什么样才算有趣呢?”裴煦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跪坐在车内的地毯上,拿脸贴着他,隔着衣料亲吻他,“这样吗?”
姬元徽忍得头皮发麻,扶着他的胳膊想让他起来,“你现在不太清醒,这是在马车上,我们回家再说。”
“我不够有趣,总够漂亮吧。”裴煦视线黏腻,语气满是不甘,“为什么殿下还是要推开我?是更喜欢别人了吗?”
他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又被姬淙刺激了下,姬元徽觉得现在最好顺着他。
“没有要推开你,融融。”姬元徽摸他的头发和脸颊,“你最近太累了,先来我怀里睡一会儿,好不好?”
裴煦并不管他,自顾自继续方才的事。
平日里姬元徽都很顾惜他,哪让他这样弄过,裴煦自然是半点都不熟练。
姬元徽被他的牙齿磕碰到,倒吸了口气,低头去摸他被撑得鼓起来的脸颊:“我们别弄了,吐出来好不好?”
裴煦只是红着眼圈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过了一会儿渐渐就学会了怎么收着牙齿避开他。
马车里空气渐渐升温,零星的交谈被喘息声取代。
半晌,平静下来,姬元徽匆匆忙忙拿手帕去擦裴煦的脸:“没弄进眼睛里吧?”
裴煦神色平静的舔了舔唇角,然后对姬元徽笑了下:“殿下,味道不太好。”
“……”
姬元徽捏着手帕的手背青筋暴起,转而捏过裴煦的脸撬开他的唇齿和他接吻,“真是疯了……”
裴煦心情很差,他心情一差就变得悲观,恐惧,惶惶不安。情绪越不稳定,越喜欢用消极的方式勾引爱人,以此得到一些慰藉。
回到家后裴煦又被压着做了一通。
这次姬元徽没收力道,翻来覆去的折腾他。
裴煦被弄狠了会一直哭,不停的掉眼泪。姬元徽从前遇着这种情况会心软,收着力气温柔些,但现在才发现原来那样并不能让裴煦开心。
有些时候就是要让他哭,哭出来,哭完了就好了。裴煦难过的时候会比平时更喜欢和他做,这似乎是他将痛苦排解出去的一种方式。
结束之后,姬元徽枕着一条胳膊靠在床头,另一条胳膊搂着还坐在他身上将身体贴在他胸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