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择抬眼仔细地看着她,半晌道:“我算奇遇吧。”
镜殊说:“那我去哪儿找奇遇?专修什么呢?”
“奇遇不适合现在的你。炼气期的修真弟子闯入灵气之地,一下山就成了魔族的香饽饽,排着队把你吃了。”许鹤择说,“以你天分,剑修和体修都有门路。”
“双修呢?”
许鹤择一顿,两眼氤氲着水汽,慢慢道:“双修什么?”
镜殊刚讲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听许鹤择一讲,耳朵好像被电了一下,醍醐灌顶般急急忙忙道:“不是那个……我是说剑、体双修……”
“双修倒是一个门路。”许鹤择却不按常理出牌,“只要找一个修为高深的人,拉你一把。合欢宗的人惯行此法。”
镜殊道:“……师尊,可与人……行过此法?”
其实她想邀请他。但镜殊成了一个“人”之后,突然变得很委婉,很客气,左顾右盼,投鼠忌器。
许鹤择不语,一双青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瞅着她,正当镜殊有点尴尬的时候,许鹤择薄唇微碰,轻声道:“你知道。”
镜殊一下浑身僵硬,眼睛瞬间睁大,赤心殿里赤裸交缠的一幕一幕席卷上来,让她神思巨震。
镜殊不敢多想,道:“对不起师尊,我听闻你不喜别人提及前半生琐事,”
“倒是遗憾。”沈宴见全顺带着一群下人从门外冲进来,道:“全顺,黄厨犯了旧疾,给他们两人赏点钱,你带他们下去把工钱也结了。送二人出府。”
全顺见云棠满脸苍白坐靠在沈宴轮椅上,地上黄小福担忧地拖着倒地的黄厨,他满头下汗,但心中大约猜到结局,便小心翼翼地点头称是,一边叫下人利索地帮忙把黄厨给抬了出去。
云棠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从沈宴身上起来,沈宴却来了兴致,将云棠腰身牢牢地攥在怀里。“刚才那么怕?”
“你说,我是不是与姓黄的相克?”云棠答非所问道。
沈宴侧眼正与云棠四目相对,自从与云棠有了亲密行为,沈宴倒是每时每刻能想到些不纯的事,“你说得对,你弱冠以前,与姓黄的,尤其相冲。”
云棠突然把头埋在沈宴的脖子旁,喃喃道:“你退瘸了,今天我差点被妖魔鬼怪所害,一个又一个姓黄的。我本来不信的,但是沈宴,我也怕死。”
沈宴从背后默默云棠的头:“谁能不怕死呢?自然人人都怕死。”
“沈宴,你千万不要先我而死……”
“怎么?你赖上我了?”
“不仅是赖上你了,我想想你不在了,比我死还觉得可怕。”云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沈宴说:“嗯。”
云棠抬起头来,破涕为笑,“沈宴……照你说法,那些妖魔鬼怪之后只会越来越多?”
沈宴道:“所以我便守着你,我守不住你的时候天上自然有神仙守住你,你可是‘神仙托世’,你忘了?”
云棠道:“我一直觉得子虚乌有。”
“你害怕的时候别信‘子虚乌有’,信我。”沈宴笑眯眯的。
云棠看着他,心中莫名有一种奇异的勇气升了起来。沈宴放开他,道:“魔族喜欢施咒,魔已死,咒术便失了效。饿了吧?我火眼金睛已经验过,这些食物,都可以吃。”
云棠看了他一眼,沈宴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自顾自地吃起来。随后云棠才跟着吃了延时的晚饭。全顺回来的时候,本以为要撤席,见二人吃饭便紧张地在外候着,随时等着叫郎中,谁知二人吃饱平平安安地回了房,面色也恢复了红润。
直到第二日起床,两个主子,一个不缺,全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全顺还没走到大厅,见门房急速往里跑,便拦住问:“什么事呢,急惶惶的?”
门房道:“李管家,黄大夫在门外呢……抬着黄厨……黄厨……黄厨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