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一行人的船舱内,气氛有些压抑。
零和酒德麻衣有些紧张,刚才路明非那骇人的手段,即使是身为同伴的她们也心有余悸。
此刻路明非一言不的坐在船舱一角,表情比零还不苟言笑,眼神带着浓重的沧桑,还有其自带的杀神般的气质,让酒德麻衣更加战战兢兢。
“那个,老板,您刚才那招叫什么啊?一下把青铜城都给干碎了,太拉风了!”比较了解路明非的为人,酒德麻衣虽然心悸,但还是试着缓和一下气氛。
“…………【巨神剑·山河破】。”路明非没有隐瞒。
“酷,虽然有点中二,但名副其实。”酒德麻衣捧道:“要是我也会就好了,到时候看谁不爽就砸谁。”
“想学吗?我可以教你。”路明非风轻云淡道。
“真的?”酒德麻衣狡黠的眸子一亮。
这么大方吗?临时工待遇都这么好?这不比他弟弟大方多了?
“真的,你想学,我就教。”世间万物,终有尽时。即使路明非打算追寻长生,但他也明白自己的性格中有着舍己为人的致命缺陷,哪怕自己突破了寿命的限制,终究有一天会消亡,就像当初的玥儿。
自己死了不要紧,但必须拉着何罗神和这世界上的一大堆烂摊子陪葬才行。
而自己这一身用命填出来的本事,他并不想让其失传。
他只是这一身皮囊看着年轻罢了,在这少年郎的心里住的是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甲子的老怪物,他也想后继有人。
“想学,想学!”一听对方来真的,酒德麻衣心里差点乐开了花,一把把一旁吃瓜的零拽了过来,替自己开船。
近乎小跑到路明非面前,“扑通”,就跪下了。
纳头便拜,却被一根手指抵住了脑袋。
“干嘛?”路明非微微俯身,两人的眼睛在同一水平线。
路明非的眼神很有穿透力,饶是阅人无数的酒德麻衣也不禁有些怵。
那眼神太过复杂,深邃,被光照着,在其中又看不见光。
对比路鸣泽,失去了不少少年狂气,但却更加深沉,那是心智经受过岁月积淀的结果,像是美酒,越沧桑,就叫人越是陶醉。
酒德麻衣心脏漏了一拍,俏脸一红,连忙错开路明非的眼神。
该死,老娘怎么在小五六岁的小屁孩面前露怯了!
心里这么说着,但她依旧没有勇气抬头仰视那双眼睛,只得解释,转移话题道:“拜师啊,拜师磕头很正常啊。”
“我不配……我这里不兴那一套,你要是实在想拜,有时间我给你雕个祖师爷。”路明非推托着,他自认不配为人师表,一身武艺传下去就行。
“那倒不必,谁闲着没事找头磕啊?”酒德麻衣见路明非不接,也毫无顾忌的起身。
“对了。虽然理应你想学什么我教什么。但……”路明非突然出声:“依我所见,你其实更适合另外一些东西,有机会我会向你展示,但最后想学什么还是你来决定。”
“哦”听到路明非还有私藏酒德麻衣毫不意外,“狴犴”在世人面前已经展现出多种能力,但听到有适合自己的瞬间来了兴趣,便回身像个狐狸精似的撒娇道:“老板,人家两个都想学,可不可以嘛”
看着双手黏在自己手上,贪得无厌的酒德麻衣,路明非眼角一抽,不动声色的把对方的手扒拉开,幽幽道:“你确定?”
“不,不行就算了。”酒德麻衣被路明非轻轻一瞪瞬间就泄气了。
“你想学,我自然是高兴的,乐意教的,但……”路明非延长了语气。
“但什么?”酒德麻衣连着问。
“你若想修的有我刚才施展的威力的境界,至少需要六十年。
这还只是一门,如果想要同时学的话……”
“不不不,贪多嚼不烂,一个就够,一个就够,嘿嘿嘿。”酒德麻衣连忙摆手赔笑,开玩笑,六十年?她都不一定能活到八十岁!
看着长腿老实了,路明非也恢复了稳重:“麻衣,不如此,我能接受失败,再大的挫折也毕竟只是过去。”
“……可是老板,你看上去可不像是释然了啊……”酒德麻衣也不再嬉皮笑脸,眼神微微垂下道:“老板,你不必过于自责,这种行动还可以全身而退,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麻衣,我问你,在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路明非·突然无厘头的问了酒德麻衣这么一句话。
“……龙王的权柄?元素精灵?”
路明非一一摇头,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来自于这里。”
“您的心?”
“每个人,每条龙,每个拥有智能的存在的心。”路明非的语气逐渐深沉严肃。
“我的话可能很苍白,但从太古洪荒到车水马龙,笑到最后的的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不是无可匹敌的,而是隐忍压抑的,忍受煎熬孤独的,是为了目标不顾一切而疯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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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罗纳德是我的绝对危险同类,并非是因为我们两人的种族可能一致,而是我在老唐的身上感受到了意志,和我一样经受千淘万漉后纯粹的意志,他可能……已经越了命运。”
酒德麻衣没听懂太多,但也明白了——唐·罗纳德是连路明非也忌惮的存在。
起身,路明非走到窗前,看着海天相接处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微微叹道:“
他这一去,如潜龙入渊,恐怕再见面时,已成气候啊…………”
…………
三峡,与路明非出码头相反的对岸。
“咳咳咳。”一个浑身湿透了的人影挣扎着爬上陆地,不住的咳嗽,将肺内的积水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