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简知道:“不用,休息会儿就好。”
曲音将赵朗给他的药片递给他:“那把药吃了。”
闻简知看着他掌心里的两粒白色药片,接过去:“哥,我能在这里睡一觉吗?”
“当然可以,你睡吧。”这里本来就是休息区,现在又没人,正适合让他安静休息。沙发上没个东西盖,这么睡说不定会着凉,曲音想起楼下有毛毯,道,“我去给你拿毯子。”
曲音下了楼,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赵朗,我放在这儿的毯子呢?”
“啊,不就在那里吗?”
“哪儿呀?”
闻简知听着楼下的声音,起身,拉开窗户,外头带着暖意的微风涌入,吹动他额前耳边的黑色碎发。他手一扬,将紧攥在掌心的药片扔了出去,目视那两片小小的白色坠进楼下的灌木丛里,不见踪影后,他才重新将窗户关上。
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将水全部倒给了放在墙角的发财树。
做好这一切,他面不改色躺了回去。
没多久,曲音就抱着毯子上来了。
他把毯子盖到闻简知身上,看到空空如也的水杯,意识到闻简知已经把药吃了,松了口气。他说:“我有点事要做,就在楼下,你有事就喊我一声,我马上过来。”
闻简知点点头,“嗯”了一声。
在曲音走时,手被扯住,曲音问:“怎么了?”
“能不能……亲我一下。”
撒娇撒的都成习惯了。
曲音看在他身体难受的份儿上,也不和他计较,俯下身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亲得过重,发出啵的一声。
一触即分,他抚了一把闻简知的额头,这才又下了楼。
三楼只剩下闻简知一个。
他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嘴唇上还残留着被曲音吻过的触感。
他掀开毯子,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小腹。
如果是曲音在这儿,一定要被他身上这样子吓得失声惊叫。
他的胸膛往下,原本该是小腹的位置,皮肤全都不见了,就像是被成群的野兽啃咬过,别说皮肤,血肉、内脏和骨头都被吃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黑黝黝的大洞,边缘周遭都是被撕扯过的不规则裂口。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转着。
闻简知盯着自己的肚子,畸形狰狞的边缘像是有了生命力的菌丝触手,一点一点地自行编织起来,密密麻麻地爬行着往中间合拢。
闻简知高仰着脖子,紧拧眉头,因为不想出声而狠咬着牙从而颊边咬肌浮现,他像是一条被开膛破肚掏空内脏的鱼,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腰上拱着,弯成一座桥。
小腹处的黑洞很快缩小,愈合,原本空荡荡的肚皮上留下一层覆盖着的透明薄膜,薄膜跳动着,鼓胀着,颜色缓缓加深,从透明色,转为白色,再到肉色,最后彻底与周遭的皮肤融为一体。
闻简知长出了新的皮。
他松开齿关,口中喘息不断,渐渐平息。
他摸着自己新长出来的皮肤,确认上面看不出一丝异样,这才放下衣服。
他屈腿半靠在沙发上,毯子坠落在地。
他沿着旋转楼梯往下,来到无人的二楼,轻车熟路从书柜里找出赵朗藏着的信封。
盘腿而坐,他一封一封拆开看了起来。
嗡嗡,桌上的手机震动,是唐吟回了消息。
曲音拿出一看内容,如遭雷劈。
【他不挑食。】
【只有豆类过敏不能吃。】
“……”
所以压根不是那两个肉包的原因,让闻简知不舒服的罪魁祸首是那半杯豆浆?
【好的,知道了。】
浑浑噩噩把消息回过去,曲音忍不住心中抱怨,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现在才告诉他呢。
好在今天闻简知吃的不多,不然……
赵朗这家工作室成立以来积累了不少老客户,赵朗每年都会在固定的节日里给他们准备礼物发过去,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礼尚往来,有来有回,有舍有得,有人脉才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为表诚心,每年赵朗都会在礼物里面放手写贺卡。他一手狗爬字拿不出手,往往都是靠曲音来写。
曲音才写了几张,收到唐吟的消息之后半天都没动弹。
“干嘛呢?发什么呆。”
赵朗在一边包礼物,瞥见他一动不动,问。
曲音搁下笔,起身,道:“我去看看他好点没。”
赵朗哪里知道他是心虚,只以为他惦记闻简知,吹了声口哨取笑他:“哟,感情还真好。”
哪知上了三楼,沙发上却没有人。闻简知不在,只有一张皱巴巴的毯子团在上头。
曲音三楼都找了一遍没见着人,下了二楼才发现录音室里坐在地上的闻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