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14日那天发生的事情又浮现在陈晓橙脑海里,那是她作为女人来说最快乐的一天。从她出生到那天,她从未那么开心过。
她从小就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可是她的梦想一直是过上一个体面的日子,这也就是她背井离乡来到北京的原因。
在那一天不论是作为新欢还是旧爱,都给了她最好的回忆。
曾云翔在那一天跟陈晓橙求婚,而赵劲松竟然在那天也破天荒地给自己送了梦寐以求的那块手表。
好像她这一辈子幻想的事情都在那天实现了,一颗令人艳羡的钻石和一只价格不菲的机械手表。这两件物品不单单只是钻石和手表,它们所代表的或许不作为女人便不会了解,有了这一切,陈晓橙觉得人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过,最终在感情的天秤上,显然钻石打败了手表。
“赵劲松,你就是死了也要拉我陪葬是吗?你觉得我这辈子被你坑得还不惨是不是?”陈晓橙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她是如何照顾病重的赵劲松又是如何为他的医药费苦苦奔波的往事,竟然有些想破罐子破摔,虽然她本不想丢掉性命。
“不……不会杀你……离开他,离开他……”
赵劲松的回答让陈晓橙有些吃惊,她以为那个男人会丧心病狂地扑过来将她杀死之类的,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冷静地谈判起来。
“离开?你让我跟曾云翔分手?难道我就不能过上好日子吗?我就活该跟着你这种穷光蛋吗?”陈晓橙反驳道。
“曾云翔不行……曾云翔不行……曾云翔不行……曾云翔不行……”
赵劲松不停地重复这句话,陈晓橙越听越是觉得奇怪,他的意思好像不是说她不能嫁给有钱人,而是在提醒她不能嫁给曾云翔,莫非他们俩认识?
“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曾云翔不行?”
“害人……害人……害人……”赵劲松喃喃地说着,听得陈晓橙冷汗都冒了出来,其实对于曾云翔的怀疑陈晓橙也不是完全没有,因为她和曾云翔之间的发展太像是童话,这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就顺理成章地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不免有所怀疑。可是她是一介平凡女流,曾云翔又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所以她也一直没把这个怀疑真正提上日程。
陈晓橙了解赵劲松,他不会毫无头绪地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现在处于这样的一种诡异的境况……陈晓橙对于他的话的可信度又打了折扣。
陈晓橙正在思考要不要相信赵劲松的时候,一张苍白的脸忽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不禁啊地尖叫了起来。
那是她在午夜梦回总是梦见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赵劲松。他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格子衬衫,整齐的平头,唯一不同的是那空洞的双眼。活着的时候,那双眼睛里还不时流露出温柔和才情,而现在只有干涸与执念。
“离开他,离开他,离开他!”赵劲松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他抓着陈晓橙的肩膀不停地摇晃,好像要把她的脑浆都给摇了出来。
陈晓橙被吓得尖声大叫,不知所措。
赵劲松好像是电影里面快进一般,忽然离开,然后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铁钳,他将铁钳拿在手里,咔嚓,咔嚓剪得直响,嘴里仍旧不停地念叨着:“离开他,离开他。”
看到那把铁钳,陈晓橙手心开始冒汗,这下她真的有点怕了。如果不是发现赵劲松的这个秘密,她或许也不会铁了心要离开他。
那也是一个巧合,陈晓橙不小心发现了赵劲松藏在墙壁里的铁钳,她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把那样的东西藏在出租屋里干什么,但是她在那个时候,就在心里对赵劲松设下了防线。
他不是什么好人。
至少在当时,陈晓橙心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再加上赵劲松偶尔表现出的暴力倾向,陈晓橙一直都按兵不动,没说要跟赵劲松分手。
反正他是将死之人,也不需要跟他面对面针锋相对。
“离开他!!!”赵劲松忽然吼道。
那把铁钳顿时就朝着陈晓橙的眼睛刺过来,陈晓橙立马大喊:“好的!好的!我答应你!我离开他!”
就在这时,铁钳停在了离陈晓橙眼睛还有一厘米的地方,那铁器冒出的寒光让陈晓橙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把铁钳就停在那一厘米处纹丝不动,赵劲松变态地盯着陈晓橙,好像是在看她有没有撒谎。
“我不会骗你的,真的,我一定会离开他的。”陈晓橙哆嗦着赶紧保证。
赵劲松还是没有松手,他那空洞的双眼紧逼着陈晓橙,似乎在打心理战。
“如、如果我骗你,我就被这铁钳戳死。”陈晓橙一咬牙一狠心就发了如此毒誓。
赵劲松听到这句话,好像是大松了一口气,他放下了铁钳,又退回了黑暗。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赵劲松用那干涸的声音说出了这个熟悉的台词,他的声音也逐渐被黑暗吞噬。
旧货店老板告诉过自己,赵劲松也和他说过这句话,陈晓橙原以为赵劲松的意思是指自己快要和曾云翔结婚了,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让他放了你,带他去天井,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陈晓橙耳边忽然响起了那个清秀男的声音,她心中大骂,老娘刚刚差点都没命了,这家伙不见现身,现在倒是肯出声了。
“赵劲松,既然我答应你了,你就放了我吧。”陈晓橙说道。
她此回过来也是身负重任,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她就是第一个要倒霉的对象。
“我……会……自己……去的……”赵劲松断断续续地说。
“你去哪儿?”陈晓橙有些听不清。
赵劲松好像是越走越远了。
“我该去的地方。”
突然,头顶的灯熄灭了,陈晓橙被笼罩在黑暗中,她动了动,好像没有什么禁锢自己了,便站了起来。可是四周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好像是自己也被这黑暗吞噬,融入这里,无法分割。
“喂!陌生人,你还在吗?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黑了?”陈晓橙不知道清秀男叫什么,她只有胡乱地喊。
“不用着急,应该是外面的蜡烛全部灭了。”那个男人不紧不慢地说。
陈晓橙听了尖叫道:“什么?这都不用着急?你不是说蜡烛灭了就回不去了吗?”
那个男人沉默了一会才说:“赵劲松自己去天井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蜡烛的事是吴老板的事,我们着急也没用。等吴老板把所有的蜡烛再次点燃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你那个哥们儿也忒不靠谱了吧?叫他别弄灭了,他怎么还给弄灭了呢?”陈晓橙气不打一出来。
“呵呵,陈小姐,你以为保护蜡烛不熄灭是件容易的事吗?那可是件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