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冷静的老虎忽地撕下伪装,阴森森地俯视着对手。
沈勉没有注意到,仍在劝解:“不行。”
“她就是给你挖的陷阱,一个坑,等着你跳进去。”
微风吹来。
顾宴辞的黑色大衣衣角微动,背后地皮荒凉,他站在中间,面容沉静阴森。
沈勉蓦地停下。
宋时衍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不语。
氛围僵持紧绷起来。
四周,唯有吱吱游离于阴森之外。
她挠挠头。
大人的话难懂。
她只听懂了一句。
吱吱偷偷拽了拽顾宴辞的大衣,偷瞄沈勉,奶声奶气地小声解释:“爸爸,我不是坑,我是人。”
她的小奶音很重,“是”这个字听起来有点像“系”。
顾宴辞转身,眼底阴翳散去,又恢复到往常的清冷平静,只是多了丝不解。
吱吱有点急。
“我系人,爸爸。”
“是人?”顾宴辞重复。
吱吱小鸡啄米地点头。
紧张的氛围被这句稚嫩的“系人”冲散。
宋时衍哭笑不得。
崽崽的脑回路怎么都这么奇怪。
顾宴辞淡淡道:“我知道。”
吱吱扶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还好爸爸不是笨蛋。
“你叫什么?”
吱吱弯眸,“吱吱,爸爸,我叫吱吱。”
话音刚落,“吱吱——”
远处,福利院里的护工们着急地四处找人。
吱吱像个小树懒一样猛地抱住顾宴辞的大腿,“爸爸,爸爸,我不走。”
顾宴辞看向对方的工作服,拧眉:“是顾家的福利院,时衍,你去一趟。”
“福利院?”
轮到宋时衍懵了。
如果是福利院,背后的人来自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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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蹦蹦跳跳地跟在顾宴辞左侧,远离那个说话很可怕的人。
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在脑海里呼唤。
【系统叔叔!爸爸要带我回家啦】
没人应。
吱吱摸摸鼻子,以为系统在睡觉,抬起脑袋瓜,专心致志地观察起她的爸爸。
顾宴辞侧颜深邃立体,鼻梁高挺,看着很冷。
沈勉沉默地站在顾宴辞的右侧,不语。
沈勉、宋时衍跟顾宴辞同岁。
从顾宴辞离家独居开始,他们就成了朋友。
十九年,认识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