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欢话音刚落,婉儿就如闪电般消失在了空荡的路口,只在雪上留下了几个浅浅的脚印。
叶倾城望着路口,神色严峻,“二叔母她,该不会去找那几人了吧!眼看就到宵禁了,若是被抓到,岂不是要挨板子了!”
清欢眼中闪出了一丝自豪之意。
“阿姐,你莫要担心,阿娘犯宵禁是常有的事,还从未失手过。没有规矩能约束得了她。”
她顿了顿,脸色骤变,“都怪那个杜贺,若不是他,我也不会遭此劫难!快!抬我回去,我要找他好好算一算账!”
叶府,清欢的房间。
清欢咬着牙趴在了床上,阿兰细心地给她擦试着药膏。
“清欢娘子,你放心,没有伤到筋骨。但这些人力道有些大,需得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多谢阿兰,还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叫孙神医来瞧病了。”
阿兰甜甜地笑道:“娘子不用客气。”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杜贺醉醺醺的声音。
“别拦我,别拦我!今朝有酒,今朝醉!”
叶清欢听到这声音,瞬间便来了精神。
“这家伙,喝成这样,居然还敢私闯庭院!甚是无礼!”
说着,她便要起身。
叶倾城一把按住了她,“阿姐觉得,你对他有成见。今日在醉香居,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你便气冲冲地走了,可真是错怪了他。”
叶清欢冷哼一声,“但我受了伤可全是因为他!就算抛除这些,他寄人篱下却不懂得收敛,深夜私闯主人的宅院,可是大错特错了不是!”
说着,叶清欢迅穿好了外衣,便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门。
叶倾城轻叹了口气,便与门口的郭子维一起追了过去。
庭院中,杜贺穿着单衣,一身酒气。
他不知从何处捡了个葫芦,正拿在手中撒欢儿似的转着圈地甩着。
“天呐,读书人喝了酒竟是这幅样子么?怪不得,好些个唐诗都是酒后做出来的!”
叶倾城见杜贺这样子,忍不住感慨道。
郭子维没有好眼色地瞪了她一眼,“你还有心情想这些!”
二人站在屋檐下,只见叶清欢径直地便朝着杜贺而去。
杜贺晃晃悠悠地在雪地里打转,一脚不慎便摔倒在了地上。
他趴在雪地里,手里还不停地扑腾着,大声喊着:“救命!救命!我掉到湖里了!”
少年白嫩如女子般的纤长手指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葫芦,喃喃自语道:“还好,有这神仙赐的宝葫芦,能让我浮在这湖面上,独享片刻安宁。”
叶清欢气哼哼地站在了杜贺身前,不悦地踢了一脚他的葫芦,怒斥道:“起来!”
杜贺顺着清欢的脚,慢慢抬高目光,最终停在了她的脸上。
他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她。
下一秒,他忽然起身跪坐,对着清欢便虔诚地叩拜了起来。
“湖神娘娘!敢问您是什么湖?我杜贺既然死在了您这,就想死个明白!”
说着,他还伸出手抓住了清欢的脚,轻轻擦起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