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千禧宫内的烛火也亮了一夜。
待晨钟敲响后没多久,九思公公便带着内务府的太监来了。
九思公公仍恭敬有礼,面色为难地说明了来意。
“皇后娘娘,奴才是按规矩来取凤印的。”
夏时锦早就准备好了,转头便命阿紫将凤印移交给了九思公公。
“另外,这封信。。。。。。”
夏时锦将封了蜡漆的信封递给了九思公公,连同三个银锭子。
“还劳烦九思公公帮我转交给皇上。”
九思公公将信收好,至于银锭子就又放回了桌上。
“这宫里的奴才多的是踩高捧低、趋炎附势之人,娘娘去了冷宫,且要银子打点呢,娘娘的心意奴才心领,这信。。。。。。奴才定会转交给皇上的。”
未来能不能翻盘从冷宫走出来,有一半看这封信能不能送到萧泽的手里,还有一半要看萧泽对她抛出的诱饵动不动心。
那也是她最后能出的底牌。
夏时锦再次嘱托:“那就拜托九思公公务必要把这封信给皇上。”
“娘娘尽管放心。”
九思公公甚是亲和地又宽慰起夏时锦来。
“娘娘也莫要太过忧心消沉,这吉人自有天相,等朝中风头过了,说不定哪天,娘娘就又回到这千禧宫了。”
哪来的吉人自有天相。
原身就是个炮灰女配,在作者的笔下,就是死在那冷宫当中。
就像原书中的温常在,本该在春花宴上因婳妃陷害林尽染未成,替婳妃顶了罪,最后在冷宫被人害死。
而现在的温常在虽未经历春花宴那一遭,却还是落了个同样悲惨的下场。
作者笔下的情节就像那天道,让谁死,谁就得死。
早死、晚死,阴差阳错到最后,终归是要死的。
只是死因和死法不同罢了。
夏时锦此时也没了自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斗过“天道”。
但她也不甘心就此放弃,作为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人,怎能任由原书情节所左右。
就算进了冷宫,她也要为自己从冷宫谋出条活路来,不管那条路通向哪里,只要能活着便好。
“九思公公,本宫还想再拜托公公一件事。”夏时锦道。
“皇后娘娘尽管说。”
“去冷宫前,本宫想去看看温常在。”
九思公公思忖了片刻,浅笑颔首,拿拂尘的手冲夏时锦做了个请的动作。
“奴才这就给皇后娘娘引路。”
千禧宫的奴才,内务府会自行调配到其他宫里,不用夏时锦操心。
而且,也无人愿意跟着她去冷宫吃苦,除了阿紫哭哭啼啼地硬是要陪着她去。
至于长留,“后宫集团”都散伙了,哪还有圈着职员一起吃粥腌菜的道理。
反倒是夏时锦对长留抱歉得很,人家在掌仪司干得好好的,刚跳槽到她的千禧宫没多久,又得重新换个环境适应。
于是,夏时锦便领着阿紫,简单带了些换洗的衣服,跟着九思公公离开了千禧宫。
……
慎刑司。
“皇后娘娘?”
见到突然出现的夏时锦,温常在惊讶不已。
她恍了下神儿,立马起身走到夏时锦的身前,行了个跪拜之礼。
“娘娘,万福金安!”
本以为会无人问津地在这里死去,温常在万万没想到夏时锦会来看她。
“娘娘怎么来这里了?”
温常在抬起头,泪眼婆娑地仰望着夏时锦。
夏时锦柔声道:“本宫现在这般境地,想救也救不了你,便想着来……送送你。”
“是嫔妾不好,连累了皇后娘娘。”温常在哽咽哭泣,好不悲伤。
夏时锦俯身蹲下,与温常在平视,抬起衣袖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可惜,女人的泪水一旦流出来,就怎么都擦不完。
就好似前世孩童时那无数个夜晚,母亲抱着她,在关了灯的屋里为了出轨的父亲哭泣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