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坐到血池边,脸色淡然,眼神涣散,低着头,无意识地面向黝黑的地面。习惯性,发呆。
脑子里千思万绪,整理着散落,零碎,微不可查的答案。
现在已经可以明确的事实,陈末他已经知道不少东西,其实是本就知道着的那……
思索应该怎么操作。
脑海中,一片黑白交界之所,陈末睁开双眼,“可以,用这种方法吗……”
“是什么原理,表叙的……”
“并没有过多,隔绝。是谁留下的……”
他低语。
话语断断续续。
脚下无穷尽的黑暗漫延,激荡。
忽,突兀地出现一个白色沙发,陈末走过去,靠在沙发上,半躺着。
前方一个黑色的边框缓缓从下方黑暗,慢慢浮出,一个完整的长方形。
边框似乎并无厚度,但怎么看却又无法察觉,总能看见它有厚度,却也说不清。
上面白色的一片,显现出在那血池中看见的那个身影,那,被称为“圣女”的女子。
像是个投影板。
陈末仰躺着,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大拇指相抵。
依旧那副目中无人,死气沉沉地样子。
那白板上女子的身影定格,旁忽地浮现一行小字,飘在半空,晃悠。是陈末的字体,那别扭机械的字形,一眼分明。
不断有小字在旁边显现,一排又一拼。
是想让我看见的吗?有待确认。
人物未知,但感知熟悉……
刻,不详。所处方位,未知。但,可明确,往后延伸;或已经提前。
与之相关?暂不清楚。可能,有所联系。
陈末死死注视着,一行行小字,左眼瞳孔何时起,已经血红一片。
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沙发的扶手被他死死捏住,形成一条条暗色的,浅沟。力道之大,已经被捏得有些变形,道道纹路像裂纹似地蔓延着。
白板上的画面突然被抹去,从左到右一点点被擦去,一旁字迹也一并被抹掉。
陈末依然瞪着血红的左眼,死死盯着白板,无所动作。
只是白板上忽然出现一行血字,很大,几乎霸占整个白板。
这行字写着:我忘了什么,是吧?!
血字还在不断浮现,一句一句,或许大小各异,但那血红颜色没有变化。不断霸占整张白板,将其填满,覆盖着,在上方叠加。
直至整块白板已然血红一片,再无法看清堆叠的字体。
他,依旧目光,死死注视着那块板子。
左眼瞳孔血光闪烁,眼白上遍布血丝。
一段低沉地声音回荡在这片黑白之地,“我的家人?我的至亲。是……吗。”
“这件事过早提醒我了,是来晚,还是来早……也是,没有区别吧。”
现在知道,想起来的,还有意义吗。
沙发上,沉默许久地陈末,忽然咧嘴冷哼着,“呵呵呵……”
他说着:“既然不知道谁,让我得知,那么算做提前也无妨。虽然,与现在关系不大……倒是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存在。”
左眼已经一片血红,模糊的,看不清瞳孔了。
一滴血红色珠子,偷偷地凝聚,到支撑不住时,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这时似乎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左眼的泪腺先一步崩溃,血泪像开闸放水般,停不下的流淌在他脸颊。
右眼的泪珠也在眼睛里打转。
他抱着脑袋,低着头去,双手撑着膝盖,眼泪断了线,一滴滴落在黑暗表面,泛起一圈圈不可见涟漪,回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