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犽看见,步子一转。
刚走一步,他停下,压着声提醒:“待会儿打他身边过,他要是跟你搭话了,无论说什么,都别理他。”
“那要是看他要不要紧?”她还记得刚才他提醒过,别看那鬼。
“最好别跟他对上视线。”沧犽说。
池白榆心紧:“会出什么事吗?”
“有可能摔着。”
?
这是什么说法?
池白榆猜测:“是容易被鬼附身?”
她之前看过一些说法,说是与鬼对视有可能被附身。到时候鬼控制着活人的躯壳,再故意送死,以此抢夺躯壳。
“不。你看他的眼睛,那还怎么看路?不看路,岂不是容易摔着。”沧犽顿了下,看她一眼,“瞧你也不是一个眼珠子在左,一个眼珠子在右。”
池白榆沉默了。
“……”
好无聊的笑话。
眼看着靠近那白胡子老头了,两人都住了声。
刚才和这鬼还隔了几步的距离,这会儿却几乎要擦肩而过。
还没接近鬼影,她就明显感觉到有一阵阴嗖嗖的凉气,直往她的骨头里沁。
她被冻得抖了下,旁边的沧犽有所察觉。他望她一眼,似在想什么,但最终还是移开视线。
而从鬼影身旁经过时,她忽然听见一声哀叫——
“疼啊……”
那声音像是从肺腑间挤出来的,幽怨悲切,同风声混在一块儿,轻飘飘落在她耳畔。
是身旁的鬼在哀叫。
池白榆尽量忽视着鬼号,走路的速度没慢下半点儿。
余光里,那鬼影僵硬地侧过身,没有瞳仁的空洞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几乎要流下血泪。
“帮帮我啊……疼,浑身都疼啊……”
别看她了。
池白榆偏过脸,半点儿不敢瞧他。
疼找她也没用啊,她不是医生。
忽地!一只冰冷干瘦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如铁圈一般死死箍住她。
池白榆被吓了一吓,但到底没移过视线。只不过被那鬼抓着,她竟跟拖了块巨石一般,重得根本走不动。
“劳烦你……帮我背一背这筐草。”那鬼紧攥着她,哀求,“我已疼得受不了了,看在我年老的份上,搭把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