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姑娘放心,信我一定送到?,事不宜迟,你们先行离开,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姚秀楠和秦挚都郑重?行了一礼,“那就有劳马参军了,我们会先去南巷秋月的瓷行,届时你来此处寻我们便好。”
马祥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后的马车,“一路上尽量避开大路,注意?安全,那我就先进去了。”
直到?马祥的身影被木门遮挡,两人这才移开了视线,尽量小心地不发出声音,骑上马朝着不远处山间小路飞奔而去。
……
因着账房定了亲事,又赶上薛夫人生辰,老周今日?一头扎进了厨房,中午的时候一下子端上了九道硬菜。
除了松茸鸡汤以外,还?有红枣金钱酥等甜点,刚一端上桌,就引发了众人的连连惊叹。
连薛夫人都多喝了两碗鸡汤,对?于这各样的点心也更是赞不绝口,甚至直言老周的手?艺比起洛阳最知名的糕点师傅也并不逊色。
“薛夫人您别?夸了,现在我们都没人敢夸,就这还?有不少点心铺子出两倍工钱挖他,还?真?怕那日?他就改了行,去做点心去了。”
账房今日?也是喜上眉梢,方才也多了几杯,此刻面上泛起红坨,闻言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薛夫人您有所不知,哪怕走了一个大工匠我们都不心疼,毕竟有您和掌柜的把关。但是老周可不一样,没了他,这饭也吃不进去啥了。”
“我作证,这倒是实话”,何?秋月咽下一大口樱桃毕罗,“这一年多来在周叔的精心照料下,我们成功从不挑食的小猪羔子,变成了非他不可的贪吃虫!”
老周闻言笑?着挠了挠头,刚想开口,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请问有人吗?”
与之一同响起的,是少女沙哑的声音,虽然音色有几分陌生,但众人还?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都放下碗筷走到?门边。
“秀楠……”
“秋月……”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内外的少女紧紧相拥,老周和老齐也赶紧给秦挚端来热水,让他二人泡泡手?来驱寒。
用热水泡过手?,再加上屋内熊熊燃烧的炭火,两人逐渐从寒冷中缓了过来。
姚秀楠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向坐在身旁的众人讲述事情的经过,以
及她来此的原因。
待简单的交代完前因后果,她的一双眼?眶已经变得通红,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啜泣。
放下茶杯后,她从怀里又取出一封拆开的信,慢慢展开在众人面前。
信很简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只有寥寥数语,看笔迹也极为仓促。
除了叮嘱女儿沿路要注意?安全外,便没有再说其?他。
没有临别?时的伤感,也没有对?前路的希冀,有的,只是一个父亲在危难关头对?于女儿的担心。
“我爹严厉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候,反倒说了平时绝对?说不出口的温言。”
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
平日?里的严厉教导的严父,与危急关头满是关切的慈父,其?实都是人的一体两面。
何?秋月握了握她逐渐回暖的手?,又递过来一杯热茶。
“既已如?此,眼?下我们只能等了,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一会便去好好休息休息,有消息我会去告诉你们的。”
然而姚秀楠面上的焦虑之色更甚,“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方才我们去刺史府时,碰见?了张临芝,虽然不知道他的来意?,但我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许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似的,门外响起了几声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进门的,是满头大汗的马祥。
迅速地掩好房门后,马祥还?不忘小心地向外张望几眼?,确认了四下没人后,才转身低声开了口。
“洛阳那边有了行动,清安只怕,不能留在耀州了。”
夜袭府衙无论如何,总要见一面才好……
“清安奉命任耀州刺史,如?今还未满一年,为何会突然回调?”
一听这话,薛夫人也诧异地站了起身,严重罕见?地流露出几分忧色,声音也禁不住地微微颤抖。
马祥担忧地上前与何秋月一起将她扶住,也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许是不忍见?薛夫人那双灼灼的目光,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具体我也不知?,只?知?道张临芝此次是带着女皇陛下的旨意,好像朝中有人上奏清安与北疆二皇子秘密勾结,所以奉命要带他回洛阳调查。”
薛夫人一双秀眉紧紧蹙起,“荒谬,幕后黑手在朝中搬弄是非,真正想做实事的却总有各种阻挠。”
然而,不论?如?何,薛清安确实与完颜诚有所合作,现在不知?对方掌握了什么证据,可一旦做实,这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
“不过清安与完颜诚几乎没?有直接交流,大多?是采用飞鹰传书,信物人证更?是没?有。虽不知?女皇那边掌握了多?少?情况,不过想要做实应该还算困难。”
许是看出了何秋月心中的担忧,马祥也沉吟着出声解释,只?不过声音越来越轻,也能看出他其实也满是顾虑。
何秋月闻言也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开口,而是低头思索了一下,转而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清安做事小心谨慎,我想那边知?道这事的缘由,估计是身边出了奸细,向他们通风报信?”
知?道薛清安和完颜诚关系的,满府衙上下也就马祥一人,而她自然不会怀疑一同经历生死的马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