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周承恩在饭桌上埋头吃饭,周县令见状皱着眉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随即抬头瞪了一眼布菜的下人。
“多吃点菜,怎么碗里都是肉,也不怕把你们少爷吃出个好歹来!”
周承恩抬头,满脸的苦涩,他不喜欢吃菜。
可是老爹目光如炬,尽管周承恩难以下咽,还是将菜咽了下去。
周县令满意地又夹了一筷子的菜,一旁的周老太太忍不住出声阻拦,“他不喜欢吃菜,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还一个劲往儿子碗里添菜。”
周县令冷哼,“娘,他都这么胖了,你怎么还能让下人一个劲地给他喂肉,迟早胖得走不动路。”
周承恩瞬间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爹,“爹,没事,我喜欢在床上躺着,到时候想去哪,让下人弄个轿子抬我去就是。”
周县令微微一笑,周承恩瞬间感觉后背凉,识相地埋头吃饭。
“照我看,从今日起,我们周家的饭桌上就不用下人布菜了,自个想吃什么自己伸筷子夹。”
“那怎么行!我们周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哪能自己动手,岂不是白招人笑话。”
周县令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老娘,“娘,以后我们周家还有资格让人家笑话吗?”
一时间,触及周老太太的伤心事,她眼圈红地起身,连饭也不吃了。
周县令有些后悔,可是一转头看见儿子还一个劲地往嘴里扒饭,心中又坚定了自己的做法。
隔天上学的时候,娇娇又是第一个到学堂的,不过陆陆续续就有学生跟着来了。
学堂不大,当初考虑到最后只留下一个先生,所以村长只让人起了一间教室,还有一个厨房。
如今江先生来了,只能暂时跟张秀才共用一个教室,等分出胜负再决定到底由谁留下。
然而经过昨天的事,今天张秀才竟然没有来学堂授课。
不过这也好,孩子们倒是齐齐松了一口气,毕竟没有谁喜欢面对一个骂人的先生。
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个传说中的女先生,还以为女先生肯定很温柔,没有想第一天上课就现她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很严厉。
所以孩子乖巧地把自己的笔墨纸砚放在桌上,江先生从上到下把每个孩子写的字看了一遍,最后现竟然只有一个孩子的字拿得出手。
江先生站在江谨赋面前,满意地点了点头,便道:“你叫江谨赋,你的字写得可真不错,你是谁家的孩子?读了哪些书?可曾在哪个学府就学过?”
可江谨赋还没说话,教室里就有一人率先开口。
“先生,他没有读过书,他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是沈娇娇从山上捡回来的,以后要留着给沈娇娇当童养夫。”
说话的人是狗蛋,他是娇娇邻居张秃子的小儿子,从小到大他在村里最讨厌的人就是沈娇娇。
因为他比沈娇娇大两岁,四岁的时候拿石头砸了娇娇一下,只不过磕破点皮,听说沈老头非要砍断他一只手,幸亏村里人拦下来。
在家里人的告诫下,他不敢跟沈娇娇动手,可是欺负整天跟沈娇娇形影不离的江谨赋还是敢的。
江先生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显然不太高兴,狗蛋却还洋洋得意地朝娇娇比着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