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傲雪纵马来到萧启瑞面前,脸上还留着畅快的笑容,黑眸晶亮有愉悦流露出来。
“大表兄,弓箭何在?”尤傲雪问道。
“那里。”萧启瑞先是指了个方向,随后又指向远处一排箭靶道“骑射规矩,从此处开始纵马骑行,行至靶前十米,速度不减的前提下搭弓射箭。”
尤傲雪了然,轻扯缰绳,一人一马便向着角落里的兵器架走去。
尤傲雪轻巧的翻身下马,在一排排一模一样的弓里,随手就拿了一张,掂了掂重量,发现比在北境时玩的弓还要轻些。又背上一壶箭,这才转身回到马边,纵身上马。
坐在马上的尤傲雪轻轻拍了拍赤马的脖颈,随即一手握弓一手拉着缰绳,缓缓朝萧启瑞指的起点走去。
所有人都看着那高坐马上,英姿飒爽的姑娘,忽的勒紧缰绳,马儿立即如同脱弦之箭,瞬间窜出。
尤傲雪坐在马背上,享受着快马狂奔带来的畅快,任由强风吹拂,与坐骑赤马如同一体,向着箭靶奔去。
快到靶前十米之时,尤傲雪松开了手中的缰绳,从背上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随即搭弓瞄准不远处的箭靶。
不过一瞬,尤傲雪已经瞄准了靶心,放出箭矢,眨眼间便不见。
萧启瑞驾马预备前去取箭靶,却见尤傲雪驭马掉头行进,行出十几米后,她竟然站了起来,双脚踏着脚蹬,回身后望,从身后抽出箭矢,再次搭弓射箭!
众人皆大吃一惊,尤傲雪竟然站在马上,如此稳不说,还能回身射箭!这是何等的马术,何等的自信!
待萧启瑞一手拿着箭靶走来时,所有人都关注着,都想知道尤傲雪射出的两支箭,都中了几环。
萧启瑞也知道大家都想知道,于是直接将手中的箭靶立起,朗声道:“二十环!”
众人哗然。
先帝登基时,他的身边跟着许多的武将,为天铨平定战乱,征服边疆,其中功劳自是无法磨灭。只是一个国家想要昌盛自然不能只靠武将,文官也是十分重要。
于是,求贤若渴的先帝为了能招揽人才,除了沿袭前朝的科举制度以外,还为文官的俸禄优待都提高了许多。
随着这些年来,年老的武将们或是告老还乡,或是已经逝世,天铨王朝竟愈发重文轻武起来,到了如今更是人人都将年轻一代的子弟往科举上培养,参加武举的则一年比一年少。
在这样的风气下,对于京城中年轻的子弟们来说,骑射不过是消遣之物,既不用心学习,也不会勤加练习,更遑论能两箭射出二十环来,其中一箭还是站在马上射的,真是让这群公子小姐大开眼界。
他们可算知道,何为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待到国子监下学之后,尤傲雪今日的飒爽英姿很快便传遍了京城,清平郡主骑射极佳一事,也成了人尽皆知。
尤傲雪自然是没料到此事会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此时正乘着自己的轿撵将将回到尤府。
还没下轿撵,尤傲雪便听到外头有许多马蹄声渐渐停在了轿撵旁。
就听萧启瑞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郡主,陛下有口谕给您,请下轿。”
尤傲雪莫名的出了轿撵,萧启瑞见了她便笑道:“陛下听说了今日国子监内,郡主骑射之精妙,龙心大悦,又觉那红鬃烈马既不肯臣服旁人,养在国子监内也是浪费了这一匹宝马,故而陛下下旨将此马赐给郡主,特命末将去将那红鬃烈马牵来给郡主。”
尤傲雪听了这话,这才看到跟在后面的那匹赤色宝马,面上立即露出十分欣喜之色,不确定的问道:“陛下真的将此马给我了?”
萧启瑞笑道:“是,请郡主为其赐名。”
尤傲雪眼中带着兴奋与骄傲,看着那马豪情壮志的说道:“古有吕布,坐骑为赤兔。今日此宝马跟了我,又未必不能如赤兔那般驰骋沙场,成为一带名驹!”
萧启瑞顿时心中一颤,直到此时才看出来,自己这个表妹竟有如此大志。只可惜,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女子也能战场杀敌保家卫国的。
“它就叫烈焰!”尤傲雪十分开心“颜色赤红如火,奔跑起来如同一团火焰掠过,这个名字极其配它!”
萧启瑞抛开心中所想,笑着对尤傲雪说道:“此名果然极好。”
与此同时,皇宫皑月殿内,不停的有东西破碎的声音传来,还有女子满含怒意的骂喊声。
“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太监的高喊声骤然响起。
皑月殿门口的下人们纷纷跪下迎接皇后娘娘。
一身明黄色宫裙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高傲的缓步走进皑月殿。
诸弥樱正在拼命的摔着殿内的物件,一张小脸上挂着泪痕,口中恶狠狠的骂着:“她凭什么?一个下贱的小娼妇!凭什么让父王这么疼爱她!”
皇后听的眉头紧皱,张嘴便呵斥道:“堂堂公主,你看你此时像什么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天之骄女的模样。”
诸弥樱哭喊着:“怎么天之骄女!什么公主!都让给她尤傲雪好了!反正父皇已经如此做了!”
“还不闭嘴!”皇后愤怒的骂道“你今日这番举动若是传到你父皇耳中,你又要挨他训斥!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武将之女,也至于让你如此动气!她这样的身份给你提鞋都不配,你还一直将她挂在嘴边!”
“训斥就训斥!那匹马本来是我先看上的!我向父皇要了那么久,他都不给我!”诸弥樱猛的砸了一个名贵的瓷瓶,喊道“刚才那个父皇竟然下旨将马给了那个贱人!”
诸弥樱说着,心中气焰更胜:“凭什么!凭什么我怎么求怎么要都得不到的,她这么轻易就能得到!”
皇后冷哼道:“你父皇只是为了安抚干城军上下!你若真是如此厌恶此人,虽此时不能要她性命,但是想要她不好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诸弥樱停止了哭泣,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母后问:“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