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去卖春联,家里最积极最高兴的还是几个孩子,毕竟宋沛年给画了大饼,只要卖出去了春联就给他们买糖吃。
八十年代,糖对于不富裕家庭的孩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吃过午饭后,宋母又让宋沛年写了几个毛笔字,见他的毛笔字写得实在不错,宋母就帮着去买红纸还有墨水。
除此之外,宋沛年还让宋母问问有没有金粉墨水,要是有的话也带一瓶,若是没有的话就去颜料店买一瓶铜金粉和清漆,他自个儿调配。
两个小时后,宋母和宋二姐都大包小包回来了。
按照宋沛年的要求,买回来的红纸也分为了两类,一类是质量好点儿的偏硬红纸,一类是平常红纸。
不过这个时候的红纸全都是一大张一大张的,需要自个儿裁成中意的长条。
宋母带着宋二姐他们裁红纸,宋沛年就被一圈孩子围着调金粉墨水。
一家子干得热火朝天,量尺寸的量尺寸,叠纸的叠纸,裁剪的裁剪。
说起来,裁纸也还是个细活儿,一要尺寸不出错,二要不能有毛边纸屑。
稍不留意,那裁出去的红纸就没用了。
毕竟是拿出去的卖的,讲究的是个美观。
“现在比往年好多了,过年也有年味儿了,日子也好过些,家家户户也舍得几毛钱买副春联回去贴着,这生意应该能做。”
宋母一边将红纸翻来翻去,一边对着身旁的儿媳妇还有女儿嘀咕。
林爱军帮着裁纸,也说道,“谁家都重视过年,就拿我们那地儿来说,以往一年不见个荤腥,过年了都舍得花两个鸡蛋换一副春联来讨个好彩头,三弟这春联准能卖得好。”
宋沛年听到这话,苍白的面庞也浮现几丝喜悦,“希望如此吧。”
家里的桌子上都有杂物,很难铺开长纸用来写春联,于是将宋二姐踩的那叠用来写‘福’字的方纸拿了过来,铺开提笔就开始写。
微微开花的毛笔沾了墨水,又沿着墨水瓶盖处捋了捋,将多余的墨水给压下去。
又拿了一块手掌大的长木头压在了上面纸尖处,缓慢下笔,旁边几个小不点随着宋沛年落笔,嘴巴都长大了。
等到最后一横结束,四个孩子又开始哇~
宋沛年将那张纸递给了大仔,吩咐地十分心安理得,“拿着,等到墨水干了就放到旁边的柜子上。”
随着大仔将那纸给拿起来,旁边裁纸的三个大人也看到了上面的字,林爱军又开始了他的彩虹屁。
宋二姐看着上面的字,倒真像是书上说的,直朴苍老,古拙大度。
怪不得以往每次轮到他做家务的时候,这小子总会说他要写字,看来是下了苦功夫的。
四个能帮忙的小孩儿站成一斜排,宋沛年写完一张就递给大仔,大仔又递给后面的弟弟妹妹,传过去笔墨也差不多就干了,由着最末的大牛放在柜子上。
楷书行书都有写,一张又一张,宋沛年落笔不停,没一会儿就将桌子上的那叠方形红纸给写完了。
宋沛年的手腕都写得酸痛了,几个小孩倒还是意犹未尽。
恰好宋二姐又将那硬红纸给裁了不少方片,宋沛年配着金粉墨水又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