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嘿,老白。”
“什么事儿,我这儿正忙着呢。”
“你怎么又把你那大罗盘拿出来了。”
“我得靠它测一下周围的环境,好多了解点情况…好了,你打算说什么?”
“你说天一他飞出去也好一会了,不会有事吧。”
“这点你可以放心,虽然我们终会永别,但不会是这一次。”
“老白,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能相信并接受你的那一套的。”
“命运就是命运,没什么不好接受的,而我之所以相信并接受是因为占卜的准确度并不高,但它的结果总与真正的未来有着…微妙的关系。”
“…”
“我的老友,我当时也并不知道现在会发生的一切,我只能从占卜的答案中得到模糊的提示,只有在一切发生之后我才能知道事情的全貌和真正的答案。”
“那不就等于没什么用么…”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你,我,天一,黑郎还有小六,自多年前我们相遇的那一刻,我们的命运就已纠缠在了一起。”
“好吧,看来我一辈子都甩不掉你了…等会儿,那是个窃听器么?”————《组织情报部项目B7高风险目标监听编号18,白无铭监听报告月日》监听设备已损坏,项目中止,无后续内容。
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涌泉村,差不多是小刘老师刚带完第一届学生的时候。那时的村子规模比现在还小一圈,也没这么现代化,村里大多都还是是老房子。最近发生的大事是老方丈收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大汉当徒弟,以及山里来了一伙山贼。
一个平常的农忙季傍晚,村里的学校几小时前刚放学,学生们或在帮家里干活,或在田野街道上玩耍。除了初级学院最高年级的几个孩子,他们要准备升学考试。
村里的广播发出一阵电音,吓飞了停在上头的家雀。
“欢迎各位村民朋友收听村电台。”广播员用不太标准的官话说“今天要给大家播放的是…这字咋念?算了不管了,一个不知道是哪国的古代诗人盒儿打铃的《故乡吟》。好了小刘老师,你念吧。”
几秒后,一个不同的声音与笛声一同响起。“船夫快活的回到平静的内河,他从遥远的海上归来…”
“你说村长最近为啥要让学校的老师在广播里念那些让人听不懂的玩意儿?”扛着锄头的村民问。
“好像是和校长商量的,说是要增长村民的文化素养。”村民秦长命说。
“给咱们增长文化素养干啥,能让咱娃儿考进大城市去就行了。”村民说“老秦,我先回去了这天快黑了,听说最近还闹山贼,你也小心点。”
“我不怕山贼。”老秦地手里的扁担一挥,甩出一股劲风。“而且我还要等吴大哥,不能回去。”
“今晚护送晚自习的学生也拜托你了。”村民挥了挥手离开了,老秦站在原地,也挥了挥手。
广播中的声音仍然在继续朗诵“我也会这样回到故乡,如果我收获的财产多如痛苦…”
天色渐晚,村长正在躺椅上摇着蒲扇。他刚看完一份城里送来的让他头疼的通知,通知中的不得有误四个字让他记忆深刻。现在他正在思考让老光棍当广播员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
“晚上好啊村长。”一声问候打断了他,一个学生从他身边走过,应该是吃完晚饭回学校上晚自习的…不,是那个孩子的话,他应该是没吃过晚饭。
“哎,你也晚上好。”村长回应道“好好上晚自习啊。”
那孩子在不久前还是全村公认的不良少年,不良到去给山贼当放笼的……还有那碎玻璃似的眼睛,看多少次都让人害怕。
村里的传闻是说,当年他娘不愿和他爹回村吃苦,他爹一个人把他带回村拉址大。他爹那人全村都知道,人不坏,但确实不怎么会教育孩子。加上前几年和老五一块带村里人闹事…现在没个二三十年回不来了。
这样长大的孩子自然是让全村人头疼的对象,偷鸡摸狗没少干,有一次为了报负抓他现形的秦长命,往他家井里投老鼠药…还好让人抓住了,要知道全村的井可是连一块的。
不过好在前一阵子,学校里那个瞎子老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他去上学了。要说那老师还真有点本事,才上几天学那小子就变了个人似的,整个就一三好青年。自己家的水缸还是昨天他帮忙挑满的哩。
“我就要重反旧地,你们守护过我的亲爱的山峰…”
“也不知道那些文化人写这些东西图个啥。”村长这样想“听说镇上有卖自己会洗牌的麻将桌,回头让女婿帮我整一个…听说他现在高升了,当上镇上副手了…小儿子也在镇上开了店…一个个都忙,都不来看我。”
村长这样想着,一边托着躺椅回了家。
在自家院子里,一个人影正用葫芦瓢把水缸里的水往地上洒。在夕阳的光下,水花如同破碎的琉璃。
“你怎么回来了?”村长看了眼洒水那人,那是他大儿子。
“回来拿点东西。”他说。
“那你这是在干啥。”村长用莆扇指了指地上。
“爸,我都听邻居说了。”他说“那小子挑的水你怎么敢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