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冷不丁从邓芝手中一把抢过酒瓮,又是猛灌一口。
邓芝赶忙上去又一把抢回来,面露忧色:
“老将军!
“您现在可是大军的主心骨,擎天柱!
“万一喝伤了身,这里的几万人怎么办!
“这样,我去赤岸找陛下,您老等我消息!”
言罢,邓芝抓起酒瓮也像赵云一般猛猛地往嘴里灌一口酒。
结果酒未入喉,他便神色一滞,整张脸瞬间黑得同茄子一般颜色。
这哪里是酒!
分明是醋!
老将军看着邓芝滑稽的样子,顿时张大了嘴无声大笑。
邓芝看着这位老将军大笑的样子一阵惊疑。
艰难地将这口醋咽下,他这才嗅出,原来帐中早就略有醋味,只不过他着实心急,未曾留意。
许久之后,那位一直盯着邓芝无声大笑的老将军终于止住笑意,之后似是面有难色,欲说还休。
“陛下…”
“陛下……”
“陛下怎么了?”
邓芝此时仍以为老将军以醋代酒是表达对天子的不满。
而老将军则是再次伸手将邓芝招呼到身边,附在邓芝耳边:
“陛下…”
“……”
“……”
“……”
“乃天授也!”
抑声言罢,老将军再次张大了嘴无声大笑起来,笑得整个身子七歪八扭,笑得华白的须胡乱颤,笑得似乎眼睛里有了光,只留邓芝一人瞪大了眼,错愕得忘了呼吸。
…
…
…
入夜。
上邽。
汉营。
一座小帐内。
几名小卒趴在床褥上,或轻或重都受了伤。
另外几名小卒在给他们上药。
有一人裸着上身站着,另外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浓须大汉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念叨起来:
“瞧你这龟儿这几棍子挨得,这几日仗不用打,活不用干,早晓得俺也去偷束麻,挨丞相一顿打,就不用被魏狗捅这枪了。”
裸身的年轻小卒沉默片刻,道:
“什长,下次钻地道,你让我第一个钻。”
“就你?嘿,算了吧,你这小身板能干啥,别到时候把兄弟们给害喽。”
那石豪刚欲反驳,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帐来。
“胡烈,你在胡说些什么!”丞相说着便走了进来。